甘甜微微闭了闭眼睛。
御书房里，空气不怎么对劲。
她也不愿意呆下去了。
“很抱歉，琅邪王，我没兴趣听你的八卦了……”
“是没兴趣还是不敢？”
“……”
“是不是我接触到了事情的核心本质，你便要慌不迭地逃离了？”
“……”
琅邪王却更加恶毒了。
“不然的话，甘甜，你告诉我，夏原吉既然那么宠你爱你，真心诚意，好，我就问你，你熟悉他有多少势力？你知道他的亲信都是谁？你知道他老巢的多少秘密？我敢打赌，你连他手下任用的是哪些最最亲信的将领，军师，谋士，都毫不清楚……”
甘甜的面上红一阵，又白一阵。
这是事实。
她对夏原吉真正的身家性命，一无所知。
凡是属于核心机密的东西，夏原吉从不透露半点。
但是，这些，也无非是自己没有问过他而已。
都没问，他怎有机会说？
“你认为你没问，他才不说的，对吧？”
这厮鸟，就如一条虫子，在人的心上游动，想什么，他说什么。
“就算你甘甜追问，他也不会说。夏原吉会给你温柔密爱，给你珠宝首饰，给你华衣丽服，用他天生的男人本钱吸引女人……但是，他不可能告诉你核心秘密。因为他这样的男人，疑心极重。干间谍的男人，自己也是间谍。他生怕你知道得越多，泄露得越多，一不小心，或许，就泄露给我了……”
甘甜大声道：“这难道不是应该的？难道他不该谨慎一点？”
“嘿嘿嘿，你觉得应该？你甘甜觉得，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整天都说一些风花雪月和甜言蜜语，而对此之外的一切，对于他的所思所想，你却一无所知？你仔细回想，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除了他的甜言蜜语，他给你讲过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他的抱负？他的大计？他的进攻方案？”
没有。
从未有过。
“我才瞧不起他这样的男人。典型的美男计。无耻。”
“！”
“甘甜，你在我身边四五年了，我哪一件大事小情上隐瞒过你？从军师周宏伟，到我的四大核心将领，到我一切的核心军事行动……他们哪一个不尊你一声当家主母？甚至我府库里多少粮草，内务府多少银两，你哪一桩哪一件不清楚？这样的待遇，夏原吉给过你？你在我身边是什么地位？你在夏原吉身边是什么地位？私下里他对你可能温柔得很，可是，你敢说你往夏原吉身边一站，他的下属们都当你是当家主母一样的尊重？只怕他们都以为你不过是路人甲，他的新欢小宠而已！你就不知道对比一下看看？”
琅邪王撇撇嘴巴。
“女人，一发昏起来，从不会思考任何问题的。”
男人心，海底针。
一口气在喉头，上上下下的，几乎要憋闷过去。
“我竟不知琅邪王你原来是一个诡辩家，巧舌如簧。”
诡辩家？
这也算诡辩？
“甘甜，你说，我那一句话说错了？哪一句话是无中生有？欢迎你反驳我。”
甘甜掉头就走。
这一次，琅邪王没有再追上去。
他只是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手里又拍了拍那一摞私奔密折。
铁证如山啊。
自己可不是空口白话的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