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有些事情,以后我会告你知道。”
“好,那你说夏原吉的下落。”
他住口,不说下去了。
夏原吉,夏原吉。
他生前其实已经不是琅邪王的对手——但是,他死了,所以,就在她心目中变得高人一筹。
死者永远战胜生者。
不然,人们何必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琅邪王打一个呵欠,“睡吧睡吧……甘甜,你别瞎操心了,反正吃饱喝足,养好身子便是你最大的任务……”
甘甜想起白日里听来的种种八卦,她一默,也不问了。
千年妖狐,对吧?
不过,她肆无忌惮。
她也就那点本领,就那只发动机——就如一个恶霸,无非是身强体壮而已。但是,每个乡每个村,总有一两个这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屁本事没有的混混,光靠着勇武就能横行乡里,鱼肉百姓。
甘甜认为,自己便是这样的混混。
她把发动机锁起来,自己掌管钥匙。
这一次,钥匙藏在何处,连琅邪王都不知道了。
她很快睡着。
琅邪王听得她的呼吸完全地平静而均匀了,才睁大眼睛,奇怪地想,这个女人,怎么越来越钝了?——
对,就是钝——迟钝。
半晌,他想起来,她其实已经怀孕三个月并20几天了。
孕妇嘛,钝了是可以理解的。
悄然地伸出手去摸她的肚子,她睡得极熟,丝毫不知。
他睁着眼睛看天花板,黑夜中,没人知道他的喜怒哀乐。
很快,琅邪王怒斥甘皇后的消息不胫而走。
传说中,皇帝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大声怒斥皇后“不许胡说八道”——声振寰宇,十里可闻。
据路边社的消息,训斥之后,琅邪王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皇宫,出乾清宫的时候还顺手摔碎了一个黄帝大战蚩尤时候留下的大花瓶。
当然,这个花瓶的来历不必深究,透露出的信息却颇令人深思。
甘甜依旧地不知道这些传闻,任凭她的“狐妖”身份被描绘得多姿多彩,一如一部绚烂的宫斗。
当然,宫斗的男人一般都是道具,作者重点在于描绘女主角,她是当仁不让的角色,不必气恼。
甘甜只模糊想起,当年她有个远房的表姐,结婚二十余年,丈夫包养小三的历史也长达十来年,所有亲戚朋友,一应的社会关系都知道,都见过她丈夫带着小三潇洒地出席过各种场合——但是,表姐居然一直不知道这个事实。
每每提起谁谁的老公出轨,表姐还不忘赞扬自家老公老实忠诚,没有什么花花肠子。
奇就奇在,居然没有任何人主动向她揭露过这个事实。
皇帝赤身裸体游街示众,人人都称赞他的新衣好生漂亮。
瞧,他什么都没穿——再也没人肯做多嘴多舌的小孩子。
甘甜好几次八婆老毛病发作,兴冲冲地想要对她揭露这个阴谋,但是,每每被旁边之人明里暗里阻止。
也罢,难得糊涂。
白痴总是比清醒者快活。
表姐一辈子夫妻相得,和谐稳定。
不少良家妇女半夜三更的跑到小三家里捉奸,目睹丈夫和情妇偷情,起码大半的女人还不是没有当场离婚的勇气,咒骂几句负心汉,打骂几句小三,以后照旧对付着过日子,凑合着望他改掉花心毛病。
自找没趣。
多没劲?
不如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