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天下的时候,帝王总是和群臣们称兄道弟,一如手足。
坐天下的时候,帝王们便是天命所归,真龙天子,谁如果居功自傲,杀无赦。
从汉高祖就开始了,不稀奇。
她闭着眼睛,没什么想法。
“我困了,你出去吧。”
他侧身,细细看她的全身上下,伸出手,拨弄她如一层雪白油脂的面孔。后宫三千,就没如此丰润多脂肪的女人。
“甘甜……你现在总是吃了睡,睡了吃?是不是很惬意?”
“唔……不要闹……我不吃了睡,睡了吃,难道天天去段雪梅处捉拿你们的奸情?”
他闷笑。
“你在吃醋?”
“酱油!”
她忽然睁开眼睛,凝视着他。
但见这张脸庞前所未有的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就仿佛是这一切上天的主宰,生杀予夺,可以把任何人都践踏在他的脚下。
“如果你怀疑段雪梅是奸细,其实远远不必使用那些卑鄙的手段,何不直接拿下?”
他笑起来。
“甘甜,你认为我会怀疑雪梅?”
“难道不是?”
他摇头,悠然自得:“没准儿,我是真心喜爱她呢。”
“也罢,也许她是你的初恋情人。”
“初恋情人?”
他骇笑。
“一个皇帝,有什么初恋情人?”
似在自言自语。
甘甜却回味悠长。
是啊,一个皇帝,有什么初恋情人?
素女?段雪梅?都是浮云。
皇帝爱情都没有,还初恋!
“再者,这年头,男人从不讲究初恋,爱的是新欢。段雪梅送我两名闭月羞花的尤物,于情于理,我都该宠幸她一点点。当然,甘甜,你可以妒忌……不过,你妒忌的话,我也不会为你而改变……”
她笑起来,侧一下身子,睡意满满地写在脸上。
“甘甜……你就真不妒忌?”
她咕隆一声,这人可真奇怪,刚说了,你妒忌我也不会改变,还问什么?
他却板着她的肩头,轻轻地,一本正经:“就算我不会改变,你也该妒忌……”
她讶然:“这岂不是犯贱?”
他哈哈大笑,拿手戳她肥嘟嘟的面颊:“你看你……哼,都长得跟猪头似的了……”
她反驳:“这叫杨贵妃,懂不?”
他更加大笑不已。
“甘甜,你不知道我现在压力之大。群臣们天天上书,不是讨伐你鸠占鹊巢,不下蛋母鸡,就是数落朕之无能,久久无所出……”
这男人好生刻薄。
刻薄她,也刻薄他自己,或许是自嘲。
她骇然反问:“群臣叫你赶我出乾清宫?”
“他们说你独霸君宠,不许朕遍施雨露,是为朕无后的罪魁祸首……简而言之,就是霸着鸡窝不生蛋……占着茅坑不拉屎……”
她鼻子里哼出一声:“庸俗。”
“嘿黑。”
“难道他们消息如此灵通,却不知我已经失宠?”
“慢慢地就会知道了。喂,甘甜,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想想,你真是罪魁祸首……我记得,你自备了堕胎药……”
堕胎药?
多遥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