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他们看来,显然是小宫女胆小怕事,双腿软了,胡乱走错了地方,瘫痪着没有半点力气了。
也是,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男人都腿软,何况是女人。
甘甜松一口气,总算把这侍卫对付过去了。
但是,能看到他们面上的惶恐和惊诧,经历了这一番战乱,他们实在是经不起半点的错误了,否则,项上人头迟早会离他们而去。
所幸,她此时只是一名“宫女”而已。
侍卫甲低声道:“娟娟姑娘,今日事情有点不对劲,你看,是不是暂不出宫?”
她不语,只是把皇后的令牌拿出来。
多说多错,这让她想起琅邪王的那个替身。
如果他不是笑得那样淫邪,她还不能看出破绽。
可是,就算是再好的替身,也最多只能顶替一时,而不能长久。琅邪王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最最惊诧的不是有这个替身,而是她对此竟然一无所知。
帝王心思,神鬼莫测。
果然!
但饶是如此,此替身也最多就在新婚大喜之日出现了一下,然后,就归于了沉寂。
就像一个演员,刚刚过了一把皇帝瘾,从早到晚,连真正的喜事都没有挨边上,便被那把无量业火烧死,而且死状甚惨,尸骨无存。
值得?
但是,她想,那个替身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明知是死,也只能硬着头皮顶替这么一天。
她走出去,脚步还在颤抖。
两名侍卫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很顺利地出宫。顺利得甘甜几乎不敢置信。在这样乱纷纷的时刻,难道不曾全城戒严?或者说,皇后的那块令牌真的那么值钱?就算戒严的时候,也能让人顺利出去?难道不是只有琅邪王一个人才有这样的权利吗?
他这样的人,岂肯跟人分享?
她不认为,甘皇后具有如此强大的气场,能够轻易地把众人震慑了。
那块皇后令牌,她还曾经当成废铁一块呢。
但是,此时此刻,能出去,就别无所求了。
两名侍卫,亦步亦趋。
一直走到一个僻静处。
一名侍卫忽然发现不对劲。
“娟娟姑娘,买东西是该往左边这条路走……”
她回头,看着他们,摸出帕子。
“娟娟姑娘……”
二人忽然嗅到一股极其浓郁的香味,等醒悟的时候,身子已经倒下去。幸好是僻静处,倒在灌木丛边,来往行人不易发觉。
甘甜又找了一堆枯枝盖住他们,虽然这里冷一点,但过得三个时辰他们自然会醒过来。有这三个时辰,她已经可以走出很远很远了。
城外有一匹马,她吹口哨,把马安排好。一口气跑出了三十里地,然后,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看这个残冬的景象。
肚子有点饿,才骑马一会儿就觉得肚子饿。
而且有透不过气的迹象。
她想,自己懒惰久了,居然连骑马也没力气了。
马走得很慢很慢,如在散步。
她拉着缰绳,这时候,才觉得肚子很饿了,索性摸出包袱里的干粮吃起来。
这些都是精心准备的点心,热气腾腾的时候鲜美无比,可是,冷了,吃到嘴里就另是一番滋味。
多好的东西,可见也必须有个保鲜期。
她啃了几口,味同嚼蜡,然后又放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