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轻轻颔首。
要知道她们母女有无异常表现,还是去问婆子们吧,她们每十二个时辰都在一起,应该更加了解。
于是,她又寒暄了几句,并嘱他们好好休养,然后去看四位婆子。
因一位婆子伤势较重,其他三人陪着她,她们都住在府衙辖属的医馆。
“五姐。”看到齐妙,婆子们都很惊讶。
“得知你们出了事儿,母亲自个儿走不开,就赶紧命我过来看望众位妈妈,并带妈妈们回府。”齐妙明来意。
眼睛略微一扫。
她立即就发现婆子们的伤比白家人要重得多。
除了伤势最重的那位之外,其他三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个个面色泛黑,应该是被炽火所熏染的,模样很狼狈。
婆子们顿时泪盈满眶,除了躺在床上的婆子外,其他三人对着齐妙跪了下去,感激的道,“奴婢们愧对夫人所托,下这样大雪,还要劳姐尊驾亲来,奴婢们真是该死……”
“妈妈们言重了,你们本就是奉了母亲之命去办事。该对不住的是我们才是,你们受苦了。”齐妙一一扶了她们起来。
最后她又仔细看了伤重的那位婆子。
婆子面上裹了厚厚的纱布,只露了眼睛和嘴唇。
嘴唇肿胀。头发焦黄零碎,双手也裹了白布。
她嘴唇轻轻翕动,似乎想要些什么,可惜声音发不出来。
“妈妈您别着急,没事的。”齐妙忙安慰。
她替婆子检查了一番,然后拿了药丸让婆子服下,又给了瓷瓶的专治烫伤的药给其他婆子们。让她们涂抹伤处。
忙碌了一番后,婆子们自是又感激不尽。
齐妙将三位伤轻的婆子喊到一处,问她们。“这一路之上,姚氏与白莲二人表现如何?”
当中年纪最长的黄婆子答道,“那日三爷和夫人宽厚仁慈饶了白莲之后,我们就离开了京城。白莲面上和手上扎了不少月季上的刺。姚氏就替她拔。
可那刺儿扎在肉里,哪儿能拔得出,姚氏就让我们带白莲去看郎中。不瞒五姐您,白莲做出那种歹毒的事儿,奴婢们可不会同情她,就没答应。
白莲那丫头也真是心狠,她自如至终一声未吭。难受时,她口里就咬一条手绢。后来那手绢都染了血。
一路之上,奴婢几人盯得很紧。姚氏有两回想逃,都被奴婢们给发现了。
……
行了几日,我们就到了陈州,晚上就歇在那家客栈,白莲被扎了刺的地儿都肿了,样子极难看。
白莲连晚膳都没吃,就一人先躺在床上歇着,口中依然咬着手绢,姚氏上前和她话,也没什么,主要就是些关心的话语,白莲却忽然生气了。
她扔了手绢和姚氏大吵起来,差点儿动了拳脚,奴婢们上前拉开了。
怕她们会逃跑,夜间奴婢四人就轮流看着她们,奴婢三人等白莲母女睡熟之后,也都休息了,只有丁婆子在值夜。
丁婆子原本是值到三更的,奴婢们睡得正熟,忽然听到丁婆子在里面凄惨的喊着‘走水了’,奴婢们睁眼一瞧,只见里屋火光冲,浓烟一个劲的从门缝里向外冒。
奴婢几人吓坏了,就本能的往外逃。
逃了出去后才想起丁婆子还在里面,没办法,奴婢们就用浇了水的被子捂了头脸,冲进去将丁婆子给救了出来……”
“白家人没有帮忙?”齐妙问。
“没,白家人十分幸运,听到奴婢们的救命声之后,他们离门口近,很快就逃了出去。
后来得知丁婆子还在里面时,白家人都闭口不做声……”黄婆子摇摇头,解释了原因。
虽然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白家人不救人也能理解,可齐妙还是觉得他们过于凉薄了一些。
她对白家人的印象不由自主差了点。
“那你们进去救丁婆子时,有没有见到白莲母女?”齐妙追问。
这是事件的关键点。
火势猛烈之时她们要是还在房间,那丧命的可能性极大,若不在,那这起火灾的缘由就能解释了。
黄婆子摇头,另外两位婆子也摇头。
黄婆子道,“当时奴婢着急救丁婆子,还真的没注意她们在不在房间里。”
另一位婆子附合,“没错,当时只一心想着将丁婆子救出去,哪儿还想到那对母女。不过,奴婢们进去时,倒没有听见她们的呼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