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再往下一点,身上又有多少疤痕,沈峥暗自握拳。
他知道浅语那个跋扈表小姐的狠毒嚣张,也知道浅语对他的心思,一定会妒恨他的妻子,不过他原本对楚凌霜不感兴趣,恨她占据了他妻子的名分,根本就不愿意过问她的生死,甚至浅语虐待她,他心底隐隐觉得这是她活该。
然而一路同行,对楚凌霜有了几分钦佩,如今又越来越怀疑她便是他寻找多年的那个女孩,他心头顿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醋意和心疼。
“把她给我!”沈峥眉目冷厉:“慕容公子,有哪个做夫君的能够容忍自己妻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你是不是打算破坏我们夫妻关系?”
慕容羽不由犹豫,的确,沈峥是她的夫,他如今抱着人家的妻子,怎么都说不过去,不过对她的担心让他不能就此放任不管:“沁王稍等,我给她查看一下伤势就交还给你。”
说着他解开楚凌霜的衣服,轻轻扯开肚兜带子,沈峥脸色一沉,立即飞身过去,落在小船上,手臂一伸拦住:“慢着,我来查看。”
楚凌霜已经表明将他当做哥哥一样,她心底另有他人,慕容羽略一思忖,就起身让开,背对着他们伫立在船头,握紧手中青鸾坠。
撩开肚兜,楚凌霜胸前足足有二十几条指头般粗的长长鞭痕,新旧不一,旧的都已经结痂,新的有两道特别深,皮肉翻卷,浓稠的脓水让他心头一紧。
她受了这么重的鞭笞,不知道该有多疼,她竟然一直不声不响,每天按时给他施针封锁毒素,专心致志为他配制解药。
她怎么就不肯告诉他一声,寻求庇佑?
从玉擎城到蓬莱洲这一路颠簸在马背上,她要忍着怎样的疼痛,才能始终一声不吭,若无其事?
这简直不像是个才十六岁的女孩子该有的坚忍。
他不由想起王府中她为他施针时的话,她也不想坚强,可是软弱给谁看?
是呀,她无依无靠,矫情给谁看?
他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醉酒昏睡的楚凌霜衣衫被揭开,凉风一吹,浑身打了个哆嗦,呓语道:“好冷……”
沈峥立即将她衣服掩上,又脱下自己的长衫盖在她身上:“慕容公子,麻烦借你的疗伤药膏一用。”
“有没有化脓?”
“有。”
“一个清洗消炎,一个涂抹生肌。”慕容羽将两个小小的瓷瓶反手抛给他:“不要再让我知道她在你的王府里受伤,否则我不会再顾及沁王你的颜面和她傻乎乎的眼光,定要将她从沁王府带走。”
“慕容公子可否告诉我,你和她是在何时何地认识?”
“这个是我和她的秘密,恕我不能告知。”
刚才听琴时,楚凌霜曾经悄悄将这枚玉坠放入他衣袖中,他虽然不知道那玉坠有什么意义,却明白她是想借以掩藏什么秘密,他当然不会告诉沈峥任何她不想泄露的往事。
沈峥无奈,只好为她全部伤口都涂抹上药膏,细心包扎好,为她穿上衣服。
等沈峥收拾停当,慕容羽才枕着一卷古书躺在小船上闭目休憩,沈峥索性也抱着楚凌霜在另一头躺下,望着清丽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