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相府偏院陪伴娘亲时，她吃不惯大厨们做的饭菜，我就尝试着自己琢磨各种清淡精致的菜肴挑起她食欲，所以我的厨艺还说得过去。你想尝尝吗？”
“想，不过，我需要终生以药为食，再好的饭菜，我都不能吃。”
“五年前你不是以药膳为主吗？那时候你可以药材和粮食对半服用，现在为什么不能吃饭了？”
“这几年我犯过几次病，一次比一次严重，已经不可以进食了。”
其实也不是绝对不能进食，只是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血肉筋骨都已经被毒素侵蚀损毁，每日都要服用续命的灵丹和汤药之外，还要服下大量止痛致幻的药物，才能忍受五脏六腑和全身骨骼经脉致命的疼痛，如果进食的话，会加重胃场负担，疼痛加剧。
楚凌霜鼻子发酸，怎么忍都没有忍住眼泪，啜泣道：“一点都不能进食吗？阿羽哥哥，我真想替你承担痛苦。”
慕容羽轻轻抚了抚她的脊背，微笑道：“吃一点点无妨的，让我尝尝你的厨艺也好。”
“好，你稍等。”
楚凌霜来到茯苓房间，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叫醒，询问慕容羽平时煎药时都放了什么药材，茯苓连连打呵欠，坐也坐不稳，好不容易才将注意事项说清楚，楚凌霜手一松，她就又缩回被窝里呼呼酣睡起来。
她不禁羡慕又感伤的微微叹息一声，看来，这小丫头被慕容羽爷孙俩保护宠溺得不得了，年纪也不算小，却还像小孩子一样没有一点心事。
做蓬莱洲的弟子，尤其是在他们爷孙俩身边伺候的弟子，真是太幸福了。
去厨房里将药煎上，她开始揉面，洗了一棵最娇嫩的生菜，又切了一点点番茄，等面条拉好之后，药煎得也差不多了，她将细若银丝的长寿面和番茄下入锅里，煮好后，放入切碎的生菜和一颗搅碎的鹌鹑蛋黄，最后加入一点点盐和芝麻油。
当清香四溢的小半碗银丝长寿面端到面前时，慕容羽吃惊的瞪大眼睛，脸上焕发出异样的奕奕神采。
劲道细滑的面条细如发丝，艳红的番茄、翠绿的生菜，金色絮状的蛋黄，还有那少许潋滟浮动的芝麻油，一看就知道都是入口即化非常容易消化的食物，一点都不会加重胃肠的负担。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最让他惊叹的是，那些细碎的番茄生菜和蛋黄，被她巧妙的盛放在洁白如雪的碗里时，拼出“寿与天齐”的字样和松鹤延年的图形。
虽然因为她一路端过来面汤微微漾动，那些字和图略有些走形，可是，依然惊艳了慕容羽，也感动了慕容羽。
好半天，他的目光才从碗里移到她的脸上，久久凝望，舍不得移开视线。
楚凌霜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手臂也端得有些酸麻，笑道：“阿羽哥哥，不喜欢吃吗？那我端出去倒掉？”
“别！”慕容羽回过神来，眸子里溢满满足的笑意：“霜儿，要是能够和你长相守多好……”
话说到一半，他猛然惊醒，赶紧改口：“如此精致清雅的面，能够品尝一次，已经是三生有幸，这样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