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該受引誘,不該輕信,可最終,心底的不甘與怒火抵過短暫的理智,他顫了下嘴唇,第一次,聲音不再模糊。
“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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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燕國大軍的鐵蹄連破數個州府,消息傳到京城時,已算晚了。
此時的申國處於連年征戰的狀態,國庫虛空,高殷又剛剛登基,局勢未穩,如今燕國打來,正是沖著申國國虛之時,而且最令人震驚的是,竟然能有這樣的速度,走的又是巧路,不對申國有數十年的了解,是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結果的。
可即使有內奸,也絕不會這樣了解申國國情,況且各個地域不同,據傳報,燕軍每到一地都能夠以最勇猛之勢攻擊最弱之處。
這樣深切的了解,難道燕國也有了通曉天地的能人,比國師還要法力強大?
當然不可能。
高殷對此言論嗤之以鼻,司鏡是申國國師,是決不可被動搖的能力之人,除非燕國里降了一個真神,可連黃口小兒都知道,這世上根本沒有神。
何況高殷最不信這些幽冥之說。
這場戰役來的太快太猛,不免令申國人民想到數十年前的大戰,可那時,申國有趙帥,而如今,申國並沒有能夠與之並肩的大將。
曾經統領威鐵營的高殷已是皇帝,總不能讓皇上再次禦駕親征,皇上還沒有子嗣,若是皇上身隕,又是一場內戰!
到最後,苦的都是老百姓。
京城上下都彌漫著一股沈郁之氣,再無過去的歡騰。
這氛圍包圍舉國上下,就連皇宮也不能避免,沈連卿慢慢踱步,見每個人臉上都掛著陰雲殘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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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您來了。”略微尖利的嗓音響起,前面迎來的人正是王無常。
高殷奉行能用之人,也不在乎王無常是伺候高淵的老人,登基之後照樣讓他做總管太監,王無常心驚膽戰的接了職,心里頭也是感激的。
王無常是宮里的老人,也是十分精明之人。他對哀帝的死因不是完全不知情,不僅留了他一命,還讓他繼續榮光,他可不得把嘴巴捂嚴實了,如今誰是上頭,他知道的很呢。
見到沈連卿,和從前一樣端起笑來,慘白的臉上掛著兩個紅通通的臉蛋,得虧是白天,否則夜里真是嚇死人。
“見過王爺。”王無常走到端王面前行禮。
沈連卿一如從前微笑,隨和道:“公公不必多禮,請起。”
“多謝王爺,請王爺跟我這邊來,皇上在養心殿呢。”
“好。”
路上,沈連卿問了一句:“宿州那邊有消息嗎?”
如今燕國大軍正在攻打宿州,互相僵持不下,這才給申國喘熄之氣。
提起這個,王無常也是滿心的愁,“折子就沒停過,但沒一個能讓皇上松開眉頭的,這都兩天沒睡了,禦醫勸也沒用,好歹上午國師來了一次,給了皇上一些提神的丹藥,又勸了勸,終於說動了皇上睡了個午覺,結果沒一個時辰,西北來信了,看完了信,皇上就叫王爺入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