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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华为帝(1 / 3)

洛华为帝

祁千昕手中提着灯笼,走近秦楚,却发现,她整个人都呆怔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那一只灯笼,于是,有些不自在的侧转开头,故意咳嗽一声,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灯笼,乱扔在路上,我看不清路,就随手捡来用了。”

祁千昕的话,秦楚明显不信,因为,那一个龙飞凤舞的字,她绝不会认错,是面前之人的杰作!只是,他为什么会写这一个字?心的一角,明显的被触动着,但是,那一丝触动,是不允许的,决不允许的!

“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祁千昕看着依旧呆愣愣的望着灯笼、毫无反应的秦楚,语气,忽然显得有些不耐,不就是难看了一点么,不就是怪模怪样了一点么,其他的功能,可一样都不少,用得着这样么?

秦楚缓缓地收回视线,但是,心,依然被灯笼上的那一个家字,深深地占据着。

祁千昕不再看秦楚,转身,往前走去,道,“快点走,冻死了!”

秦楚无声的跟在祁千昕的身后。

回去的路上,可以时不时的看到部落内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向着湖泊的方向走去,偶尔,还可以看到一对两对的男女,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

这里的风俗,比之大陆上,要较为开放一些!

忽然,祁千昕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

走在后面的秦楚,一时间,触不及防,整个人,直直的就撞向了祁千昕坚实的后背,鼻子,霎时猛然一疼,张开就想问怎么了,但却见,祁千昕猛的转过头来,用身体,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祁叔叔,怎么了?”

祁千昕的举动,让秦楚不明所以。

“我看现在时间还早,我们等一下再回去吧!”

祁千昕挡住秦楚的视线,声音,仔细听,带着一丝微微的不一样。

秦楚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祁千昕,事实上,夜,已经很晚了,刚才,他不是还说冷么?

祁千昕不理秦楚的目光,直接伸手,将秦楚的身体,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推着秦楚,就向着烛光闪烁的湖畔而去。

秦楚一边走,一边好奇的偷偷向着身后望去一眼,只见,一颗大树后,隐约有两抹身影,紧紧地依靠在一起,似乎是……在亲吻……

祁千昕他……

一只手,在这个时候,突的落在了秦楚的眼帘上,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秦楚的视线。

秦楚的眼前,刹时一片漆黑,脚步,止不住猛然停了下来。

挡在秦楚眼帘上的那一只手,并没有因为秦楚停下脚步而移开。祁千昕一手挡着秦楚的视线,一手将手中拿着的那一只蹩脚的灯笼,塞入秦楚的手中,而后,拉着秦楚,就往前走去。

“祁叔叔,你把手拿开,我看不见路了!”

秦楚被祁千昕拉着往前走去,脚下,踏出的步伐,因为看不见路的缘故,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

“有你祁叔叔我在,难道,还会让你跌倒不成?”秦楚那小心翼翼的神色,以及那如蚂蚁一般大小的步伐,无形中,似是表露了不相信自己,祁千昕的面色,不由得有些不善,直接控制着秦楚的身体,大步就向前迈去。

秦楚一时间,几乎是用上跑的了!

湖畔。

虽然夜已深,但是,还是有不少人,集聚在湖畔放花灯!

祁千昕带着秦楚到达后,缓缓地停下脚步,凤眸,半敛,忽的划过一抹光芒,一手,缓缓地拂向飘满了花灯的平静湖面,一刹那,只听得数声下雨了的惊呼声,骤然响起,而后,只见原本围绕在湖畔的人,慌忙起身离去,片刻的时间,湖畔,再找不到一个人影。

秦楚被祁千昕遮着眼睛,虽然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形,但是,听着那一声声的惊呼声,再联系自己丝毫没有感觉到有雨滴落下,于是,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面前的人,会不会也太小孩子气了?竟然用这样的方法赶走湖畔的人!

祁千昕见人都走光后,放下了那一只挡着秦楚视线的手,缓步,向着湖畔走去,而后,一拂衣袖,懒散的在湖畔坐了下来,对着秦楚道,“阿楚,过来!”

秦楚闻声,向着落座在湖畔的那一袭红衣走去。

“坐!”

祁千昕示意站在自己面前的秦楚坐下。

秦楚不知道祁千昕到底要干什么,犹豫了一下,才在地上坐了下来,手中的灯笼,静静地放在自己的身侧。

地上的石子,带着冬夜的寒冷,让秦楚在触到的那一刻,止不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祁千昕看着,微微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褪下自己身上的那一件外衣,折叠的放在地上,道,“过来这里坐。”

秦楚的心,忽然不受控制的微微一动,但却在下一刻,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声音,不带一丝一毫起伏的道,“祁叔叔,我坐这里就好了,你不是冷么,快些将衣服穿回去吧。”

祁千昕闻言,止不住瞪了一眼对面那一个不识好人心的人。而,折叠在地上的衣服,则是看也不去看一眼。

空气,突然不同寻常的安静了下来,静得几乎可以听到两个面对面而坐的人的呼吸声。

“喷嚏……”

夜风沁心的寒冷,长久的呆坐,秦楚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祁千昕挑了挑眉,拾起地上的衣服,直接就扔进了秦楚的怀中,道,“穿上!”那话语、那声音,容不得人反驳一字半字。

秦楚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半响,才将怀中的那一件衣服,展开,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后,一脸疑惑的对着祁千昕问道,“祁叔叔,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们,至少已经在这里呆坐了将近半个时辰了,他,该不会是想要在这里,吹一夜的冷风吧?

祁千昕闻言,目光,忽的落向远处。

这样的祁千昕,倒是秦楚不曾见过的,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丝好奇,“祁叔叔?”

“那个……”祁千昕踌躇着……从未有过的踌躇……

秦楚也不急,静静地望着祁千昕!

祁千昕踌躇了许久后,从腰间,取出一只木头做的笛子,而后,放至唇边,缓缓地吹了起来。

悠扬的笛声,霎时如一条无形的纱菱,悠悠荡荡的飘散在宁静的夜空下,引得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

好优美的乐曲!

“我吹的,怎么样?”

一道询问的声音,在笛音刚刚落下的那一刻,忽的响了起来。仔细听,可以察觉出声音中带着一丝异样的紧张。

秦楚闻声,缓缓地睁开眼睛,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笛子,也可以吹出这样优美的旋律!

祁千昕见秦楚不回答,又问了一句,道,“与那一个叫圣英的人,那天吹的相比,哪一个吹的好?”

原来,他竟是为了和圣英相比!

秦楚疑惑的看着祁千昕,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与圣英相比呢?

“没有他吹的好么?”武功,祁千昕倒是有绝对的把握,就是抚琴,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但是这笛子?以前,倒是从未曾碰过这种乐器,但是,只要一想起那一夜,面前之人那听得如痴如醉的神情,他就忍不住想要将那一个人比下去。不就是吹笛子么,世间,难道还有东西能难得倒他?

“祁叔叔,你……你为什么要去与圣英比呢?”不仅是与圣英比,秦楚还明显的感觉出了面前之人对圣英的不友善,一直潜藏在心底的疑惑,这个时候,问道,“祁叔叔,你为什么不喜欢圣英?”

闻言,祁千昕的面色,倏然一黑,语气变得不怎么好,“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他经常帮助我们,他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好,他……”

“他既然这么好,那你……你……”猛然起身,祁千昕赌气似的将手中的笛子往湖泊中一扔,道,“我累了,我们回去。”话落,人,已经走得老远老远。心中,忍不住的泛起一丝恼怒,那一个人,真的有那么好么?就算有那么好,也不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对他的赞扬。

秦楚不解的看着突然发脾气走了的那一袭红色背影,而后,起身,弯腰拾起湖泊内那一只被遗弃的笛子,小心翼翼的将笛子上的水,擦拭干净,心中暗忖:没事学什么笛子?难道,就是为了和圣英比么?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和他比呢?

不懂……

那一只放在地上的灯笼,还静静地散发着明亮的烛光。

灯笼上的那一个家字,在烛光中,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深深地映衬在秦楚的心中。

古代的人,常常用放花灯来许愿。秦楚的手中,没有花灯,仅有的那一只灯笼,又丝毫也舍不得将它放入水中,但是,此时此刻,她又突然想要许愿。于是,只能双手合掌,置于身前,静静地闭上眼睛:

一愿那一个人……洛华,可以永远的开开心心,平平安安,愿他……能够忘了她!

洛华,阿楚知道,伤了阿楚,你其实会比阿楚更加的伤痛。洛华,阿楚没有怪过你,从来都没有,所以,请你你千万不要责怪自己,也不要责罚自己!洛华,阿楚如今,很好很好,所以,请你也一定要好好地!

二愿那一个人……祁千昕,可以尽快恢复记忆!

祁叔叔,阿楚希望你能够尽快的恢复记忆,因为,只有你恢复了记忆,才不会做出面前的这些事,阿楚才不会……不会……

祁千昕气那一个人将另一个男人说得那般的好,但是,气归气,久久听不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还是忍不住原路返了回去。

远远地,祁千昕看到了那一个双手置于身前,默默祈祷的人!

明亮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她的脸上,令她的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层诗意的光泽,异样的美丽,真想深深地珍藏,不让任何人看到!

隐约的,祁千昕已经察觉出了自己对那一个人,不同寻常的情愫,但是,她对他,好像并没有丝毫的感情,那他,到底该怎么做好呢?

他祁千昕喜欢的人,今生今世,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阿楚,你就等着慢慢喜欢我吧,不然……

这些天,祁千昕变得很怪很怪,到底,怎么个怪法呢?只见,原本对部落内有意无意接近的少女,都不假辞色的他,这些日子,竟主动的约见部落内各色不同的少女,并且,与她们有说有笑,甚至,与那些个少女经常一起消失,并且,一消失,就是整整一天,任人如何的寻找,也寻找不到。

这日,用完早餐……

部落内的两名少女,前来寻找祁千昕,冥夜十三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有意的阻拦,道,“我家公子今日不舒服,你们都回去吧!”

“谁说我不舒服的?”

一到声音,突的打断了冥夜十三骑的话。

“冥夜十三骑”回头,望向身后缓步走来的那一袭红衣,“公子……”

祁千昕一袭亘古不变的红衣,走上前来,瞪了一眼说谎话的冥夜十三骑,而后,与两名少女,一同并肩离去。

秦楚打开房门,从房间内出来,堪堪看到的,就是那三袭并肩离去的身影,从背影上看,那三个人,似乎说得很是投机的样子。

目光,微微一顿!

圣漜十一式,不知不觉间,已经练到了第八式,深冬,已经到来,鹅毛般的大雪,时常的在天际,肆意的飞扬,如梦如幻。

这一夜。

秦楚从洞内出来,已经是子夜时分,但是,不断地望着白茫茫的大地,却并没有找到那一袭显眼的红衣,今夜,他是又不来接自己了么?

已经是第几天了?

一直以来,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每一夜,那一个人,都会准时的等候在洞外,然后,接自己一道回去,可是,这些天,他再没有来接过自己,并且,晚上回家的时间,比自己还要来得晚。

那一栋屋子,屋外,静静地悬挂着那一只写着家字的灯笼,无形中,秦楚已经将它当做了自己的家!

他,是与那些少女在一起么?

她们每一个,都是那般的美丽、活泼、爽朗……

手,不由自主的缓缓伸出,接住那一朵两朵的雪花,静静地望着它,在手心,一点点的融化,然后,成水渍,从指缝间滑落!

有些东西,你越是想要握住,它就越是握不住!

似乎,不该对那一个人,产生习惯的!

今夜,他回去了么?

秦楚看着洞外厚厚的雪层,缓缓地在洞口,蹲了下来,思绪,在不知不觉间,飘得老远老远。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记得,自己还和那一个人,在北堂国的雪山中,一起围坐在那一间简陋的草屋内,有说有笑,还有,那一个名叫苏寻欢的人……

一年了,快要整整一年了,洛华,你如今,好么?

阿楚总是一边又一遍的跟自己说,不要去想你,但是,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你,安静的洞内,每每练剑,都会划过你的身影,以至于……以至于在洞内刻下……

一袭红色的衣摆,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落入了秦楚的眼底。

秦楚猛然回过神来,顺着面前的衣摆,一点点的向上望去,而后,蓦然望进了那一双带着怒意的凤眸之中。

祁千昕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一袭蹲着洞口的白衣,这么冷的天,她竟然这般蹲在冰天雪地之中,这般的不爱惜自己,怒,非常的怒,伸手,一把就拽起了地上的人,道,“你怎么回事?外面冷,难道,你不会在洞内等我么?”

秦楚怔怔的望着祁千昕,没想到他会突然到来。

骂过之后,祁千昕又忍不住心疼了,面前的人,冻得鼻子都已经发红了,不知道到底在这里,蹲了多久,道,“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生病了怎么办?冻着了怎么办?”声音,柔软的像是对待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一般!

秦楚没有说话,之前,一直没有觉得冷,但是,在看到面前之人出现的那一刻,在听着他用指责的话语说出来的关心后,却突然间觉得,浑身,都快僵硬住了。

祁千昕轻轻地揉了揉面前之人的鼻子,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越揉,面前之人的鼻子就越红,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径自敞开自己身上的外衣,将面前之人,紧紧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道,“这样,会暖和一些!”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秦楚的身体,依旧僵硬着,只是,徒然不知道那僵硬,是因为冰冷,还没有恢复过来,还是因为,面前这一个温暖的怀抱。

祁千昕一手将秦楚紧紧地拥在怀中,一手,握住秦楚冰冷通红的双手,放至唇边呼气,而后,指尖,重重的弹了弹怀中之人的额头,恶声恶气道,“让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让你这般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