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首页

大结局2(1 / 3)

大结局2

“你……”

秦楚满脸愠怒的瞪向云袖知,而下一刻,身体,强劲却不失轻柔的被他拥入了怀抱之中。男子清冷的气息,顿时萦绕上鼻尖。

“云袖知,你放开我!”秦楚的声音,骤然转冷。

云袖知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拥着秦楚,下颚,抵在秦楚的头顶。

秦楚丝毫看不到云袖知的神情,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时间,在安静中,悄无声息的流逝。

渐渐陨落的夕阳,将崖上那相拥的两抹身影,密密的重叠在一起,与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长长的影子。

“云袖知?”

渐渐地,秦楚的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僵硬了,于是,不由得开口唤了唤!他,该不会是睡着了吧?而,就在秦楚以为拥着她的这个人,不会应声时,只听他在自己的耳畔,喃喃的对着自己问道,“为什么要与西越帝在一起?”

“不关你的事!”

“离开他!”

“不可能!”

一刹那,秦楚明显的感觉到搂着自己的那一双手,紧了紧。

周围的空气,都不知不觉染上了一丝寒意。

秦楚止不住微微的战粟了一下,心中,暗暗地思忖着脱身之计,而就在这时,只见身后的树丛中,一步步踏出来三只体型硕大、目露嗜光的老虎!

瞳孔,霎时一缩,身体,刹那间一僵!

呼吸,猛然屏住!

云袖知显然也听到了声音,缓缓地松开秦楚,回头望去,黑眸,慢慢的眯了起来。显然,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水灾,也令山中的动物受到了波及,面前的这几只老虎,看样子,已是多日未曾进食了!

“怎么办?”

秦楚担忧的开口问道。

“不过是几只老虎罢了,怕什么!”

云袖知瞥了一眼战粟不已的秦楚,神色淡淡,丝毫未将面前的危险看在眼里。

秦楚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见到老虎,并且,还是体型这般彪大的,说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维持镇定,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可是,你现在已经受伤了,决不能动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在关心我么?”

云袖知的眼中,闪过些什么。

秦楚侧开视线,道,“你先解开我身上的穴道!”

云袖知指尖在秦楚身上一点,再收回手,宽大的衣摆,在半空中划过一抹弧度。

秦楚普一恢复自由,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而后,脚步,不由自主的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手,一点点摸索上衣袖下带着的毒药。

云袖知忽的上前一步,一把扣住秦楚的手腕,阻止她后退,狠狠地瞪着她!

秦楚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是万丈悬崖,刚才,自己若多退一分,后果将不堪设想。心中,霎时一阵止不住的后怕。而后,抬头,对着云袖知道,“我身上有毒药,也有银针,待会,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将一瓷瓶递给云袖知。

云袖知伸手,接过秦楚手中的瓷瓶,黑眸,忽的转了转,似笑非笑道,“原本,你是想准备用它来对付我的吧?”

秦楚笑了笑,却是笑而不语。

对面的三只老虎,显然都已经是饿极了。蓄势待发的步伐,优雅中,带着无尽的蕴力,一步步的逼近秦楚与云袖知。然后,其中一只,猛然一跃而起,直直的扑了过去。

硕大的身躯,在地面上,投下一大片阴影。

空气中,还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一声划破静谧的凌厉风声。

秦楚与云袖知两个人,反应敏捷的飞快往旁边一闪,与千钧一发之际,险险的避开了扑过来的老虎,同时,云袖知指尖的数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袭向另外两只逼近的老虎。

第一只老虎扑了个空后,准备折回身再扑,但是,它之前那一跃,步伐实在是太大,已然跃出了悬崖的边际,所以,下一刻,一个落空,直接掉入了万丈悬崖。

空气中,划过一道凄厉的吼声。

另外两只老虎,虽然被银针射中,但由于体型的缘故,并没有马上致命,只是摇了摇庞大的头,再次逼近。

秦楚手中的银针,也射向老虎。

忽然,两只老虎,分了开来,分别逼向不知何时已经分开来的秦楚与云袖知。

秦楚踱步在悬崖边沿,脚下的石子,随着她的踱步,不断地往万丈悬崖下掉去。崖下席卷上来的风,扬起那白衣黑发,肆意的飞扬。

秦楚暗暗地思忖着究竟该如何是好,暗暗的思忖着如何引自己面前的这一只老虎与第一老虎一样落下崖去,暗暗地思忖着……

一人一虎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一时间,秦楚甚至能听到老虎的呼吸声。

侧头,向着身后的万丈悬崖望去一眼。待猛然收回视线时,余光,不经意的瞥见了崖下一丈处那一从悬崖峭壁中生长出来的树木。

眸光,忽的一亮!

红唇,已是带起了自信与从容。

右手五指间的所有银针,一刹那,全部袭向老虎的两只眼睛。

老虎双瞳被毁,红色的鲜血,霎时布满了那两只比铜铃还大的眼睛,并顺着眼眶不断的滑落下来。下一刻,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丧失理智的猛然往前一扑。

老虎的速度太快、太猛,但却在秦楚的意料之中,来不及闪到一旁的她,便直接跃下崖去。

老虎,一个扑空,也随之掉了下去。

云袖知被老虎的那一声怒吼,吸引过了目光,于是,恰见了秦楚落下崖去的那一幕。心跳,有那么一瞬间的暂停,旋即,再不顾及自己身上的伤,运功,一掌打死了自己面前的那一只老虎,继而一个跃身,未曾多加思索的就直追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而去。

“云袖知?”

秦楚跃下崖后,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崖壁上的那一棵树木,阻止了身体的下坠,而,当她感觉到老虎在自己的身后落下去而抬头望去的时候,只见,一袭白衣的云袖知,猛然跃了下来,火光电石间,急忙出口唤道。

云袖知在跃下崖后,敏锐的察觉到了秦楚的身影,于是,身形一晃,也抓住了秦楚所抓着的那一棵树木。下一瞬间,便听到了她几乎响彻在自己耳畔的担忧呼喊。

“云袖知,你没事吧?”

秦楚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发现他肩膀上隐隐有血渍渗透出来,心中一忧,脱口道,“不是说不能动武么,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闻言,云袖知却是笑了,牛头不对马嘴的道了一句,“幸好,你没事!”

秦楚目光一怔,旋即,又一次闪躲开去。

这时,被两人同时拽住的那一棵树木,明显的松动了一下。

两人一道抬头望去。

一刹那,不仅看到了树木根部的松动,还看到了树干上盘旋着的那一条毒蛇。

秦楚没有拽住树木的那一只手,连忙去摸自己的衣袖,但是,衣袖下,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那毒蛇,像是冬眠突然醒了过来一般,吐着红色的尖尖舌头,一寸寸的靠游了过来。

云袖知暗暗地运力,但是,下一刻,抑制不住的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点点鲜血,霎时染上了近在咫尺的秦楚的胸口。

秦楚快速的侧头望去,发现云袖知的脸色,已经苍白的不成样子,心中,一时间又急又忧,“你不要再运功了,否则,真的会没命的。”

“我们,必须要上去,难道,你想等在这里被蛇咬么?”难得的,云袖知竟开起玩笑来。

“当然不想,可是你的身体……”

“这么一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云袖知淡笑一声,手,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动,覆上了秦楚拽着树干的那一只手,而,几乎是同一瞬间,毒蛇的毒牙,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一声闷哼,硬生生压抑在喉间,没有发出来,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

秦楚感觉到云袖知的手突然覆上自己的手,不由得微微一愣,旋即,就要抬头望去,然,身体,却在这个时候,忽的被云袖知带起,衣袂飘飘间,向着崖上而去。

内伤加箭伤,再加因为运功而加速蔓延至全身的毒素,令勉强运功的云袖知,下一刻便骤然失了力,眼看着悬崖就在眼前,但……硬咬了咬牙,云袖知一把扣住崖沿,然后,用力将秦楚送了上去,而自己,在送秦楚上去后,已是一丝力气也无。

扣着崖沿的手,一点点的滑落。

秦楚跌倒在崖上,顾不得双膝撞在地面上磨出的伤口,快速的转身,在云袖知扣着崖沿的手,滑落的那一瞬间,一把抓住他的手。

幸好,幸好!秦楚忍不住庆幸!

云袖知本以为自己会掉落悬崖,没想到,手,竟在这个时候,被一双手,紧紧地拉住。那拉住他手的双手,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她的颤动。

“云袖知,抓紧我,别松开!”

秦楚一介女子,要抓住云袖知一个大男人,力道,实在是不够,渐渐地,被云袖知带了下去,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悬崖,身后的发丝,顺着两侧的肩膀,滑落下去,在风中,飘飘逸逸。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丝毫不愿松开手,一再的道:云袖知,别松手!

而后,透过手心黏糊的湿润,后知后觉的发现,云袖知被自己握住的那一只手,手背上,有两个黑色的小圆形伤口,正不断的溢着暗红色的鲜血!

“云袖知,你被蛇咬到了?”

秦楚暗怪自己粗心,这个时候才发现,继而,微微思忖了一下,俯身,便吸允上了云袖知的手背,一口一口,将他体内的毒血,一点点的全数吸允出来。

云袖知的心,有一角,忽的动了动。不同于以往,这一次,动得很明显!他抬头,静静地望着那一个抓着他的手不放、不顾自身安危、为自己吸允毒血的女子,许久许久,缓缓而笑,“为什么要救我?”

“是你先救的我!”她回答的很简洁,也很干脆,似乎,还有意在撇清着什么。

“若是我死了,天下就可以天平,为什么要救我?”

“我希望天下太平,是不想有人再丧命,既然如此,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却不出手相救!”

“可是,我死了,很多人就可以活着!”

秦楚闭了闭眼,终是无言以对。她救他,只是想救他罢了!

“你真的和那一个人很像,若不是容貌完全不同,不,即使是容貌完全不同,我也几次将你当成了她!”

“你……”

“罢了,你松手吧,别为了我白白送命!”

说着,云袖知一点点的松开了秦楚的手,不再看秦楚。

秦楚感觉到云袖知的手,滑出自己的手心,顿时,心慌一片,急切的唤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却已再不抬起头来。

“云袖知,难道你不想想你母亲么?”

“云袖知,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南宁帝能够认你的么,难道,你不等那一天了?”

“云袖知,我没有力气,我抓不住你,你不要松开,好么?”

秦楚一遍又一遍不停的的说着,最后,在云袖知是手,还是不断的滑落自己手心的时候,忍不住绝望的闭上了眼。

而,她不知,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那一个被她拉住的人,缓缓地抬起了头来:她难道不知,他若不放手,会将她也一道拉下去么?

终于,指尖触过指尖。

两只手,彻彻底底的分了开来!

秦楚蓦然睁大了眼睛,怔怔的望着那一袭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下去的白衣。

“云袖知!”

一声呼喊,响彻云霄!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袭湛蓝色衣着的男子,追着那一袭白衣,跃下了崖去。

片刻后,崖上。

秦楚看着面前的云袖知,猛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叶景铄站在一旁,刚才,幸好他及时的赶到,才救回了落下崖去的云袖知。片刻,平静的道,“云南王,其实,你或许误会南宁帝了,他真的很关心你!”

闻言,秦楚与云袖知都一同望向了叶景铄。

“你可知,当日,在凤扆山,当仪贵妃说出你的身世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没有诧异么?以前,我一直疑惑,为何南宁帝会如此的看重你,并且,还暗中吩咐我,一定要助你。如今,终是明白了!还有,你当初能那么迅速的掌控朝局,不还觉得有些奇怪么?”细微之处,点点滴滴加在一起,其实,还是可以察觉出那一个人对面前之人的在意的!

云袖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浓睫,遮住了眸内牵动开来的那一丝波澜。

秦楚看着,轻轻地叹息一声,旋即,开口道,“云袖知,你如今身上的伤很重,需要静养,需要各种草药,随我回城内去吧!”

见面前的人久久不说话,秦楚又道,“放心,我保证,绝没有人会伤你的!”如今的城内,到处都是西越国与东华国的士兵,秦楚能够了解面前之人心中的顾忌。

叶景铄看着从未曾有过这般狼狈的云袖知,也开口附和道,“你的伤,确实需要好好地静养,一切,都等伤好了再说。下山后,我会立即调集南宁国的兵马前来。”

秦楚闻言,目光顿了顿,没有说话。

云袖知思忖着,良久,抬头望着秦楚,点了点头。

秦楚立即上前去搀扶。

一行人下山,已经是傍晚时分。

远远地,秦楚便看见了到处寻找自己的士兵,于是,开口相唤,也这才知道,祁千昕前来了,正带人到处寻找自己。

秦楚回头,对着云袖知、叶景铄等人道,“你们先进城吧。”话落,令士兵将人送进城内的行宫之中,好生照顾。

“你呢?”叶景铄问道。

“我等千昕,一道回去!”秦楚浅笑着道。

闻言,云婉仪敏锐的察觉到云袖知瞬间转开的视线。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等几人离去后,秦楚询问了士兵那一个人是往哪一个方向而去的,准备前去寻找。可不想,在转头的那一刻,便见他从远处走来。

红唇,不觉得便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祁千昕走近,余光瞥见秦楚胸口上的鲜血,目光一顿,凤眸倏然划过一抹担忧,“阿楚,你哪里受伤了?”

秦楚顺着祁千昕的目光低头望去,是先前云袖知沾染在她身上的鲜血,于是,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血,不是我的!”

祁千昕还是有些不放心,上上下下巡视了一遍秦楚。

秦楚莞尔一笑,道,“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那边城内受伤的百姓,都安顿好了么?”

祁千昕点了点头,“莫担心,一切都好!”

秦楚颔首。

祁千昕旋即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先走,自己牵起秦楚的手,漫步走回去。

地上,到处都是泥泞,秦楚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小心,但鞋子与衣摆,还是不知不觉被弄脏了。忽然,脚,踩到一块石子,若不是手被祁千昕握着,恐怕就要跌倒了。

祁千昕停下脚步,打横抱起秦楚。

秦楚一恁,双手搂住祁千昕的颈脖,道,“我没事,让我自己走!”

“像你这么慢,天黑也走不回去!”

“可是,就算要走到天黑,你也会一直陪着我的,不是么?”秦楚浅笑,明眸,都微微的弯了起来。

祁千昕低头望着怀中的人,“是!”一个字,不轻亦不重,却格外的认真。

“千昕,我想牵着你的手走!”

祁千昕抱着秦楚,再走了一会后,来到地面稍微干爽一点的地方,将秦楚放了下来,手,抚了抚秦楚凌乱的长发。

秦楚笑着抓住祁千昕的手,与他五指相扣,紧紧地不分开。那手心内的温暖,源源不断的传递到了她的心里,“千昕!”

“走吧!”

祁千昕凤眸中划过一丝宠溺,牵着秦楚的手,护着她,一步步往城内而去。

当两个人,终于进城后,衣摆上,都已沾满了泥泞,当然,祁千昕会弄得这么脏,全都是因为秦楚之故。

行宫内。

一场水灾,几乎将里面一切能够移动的东西都冲走了。四面墙壁,勉强不过是一个遮风挡雨的避所。

秦楚洗了洗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快速的往云袖知所在的那一院落而去。

房间内。

秦楚刚一步进去,就听到了那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声,连忙上前。看到,云袖知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白衣,可也因此,越发衬托出了他胸口处渗透出来的红色鲜血。

云袖知听到声音,侧头望去,不甚明亮的光线下,让人看不清他眸内的光芒。

秦楚步近,在床沿坐了下来,伸手,为云袖知把脉,半响,收回微微颤动的手,平静的道,“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无所谓!”

云袖知的声音,淡淡的,仿佛生死对他而言,都是一样。

秦楚看着云袖知,依旧是那一句话,“我一定会救你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门外,端药而来的云婉仪,听到房间内传出来的声音,脚步,微微的顿了顿,继而敲门而进,将手中的药,直接递给了秦楚,道,“我还有点事,楚姑娘,麻烦你照顾一下知儿。”话落,便走了出去。

秦楚看了看手中被强塞进来的药碗,再看了看云婉仪离去的背影,将药碗,递向云袖知,道,“喝药!”

云袖知伸手去接,但是,手上并没有什么力道。药碗,在秦楚放入他手中的那一刻,忽的就从他的手中滑了下去。

秦楚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药碗,碗内,黑褐色的药汁,不可避免的洒出来一点,全数溅在了她的手背上,瞬间带起一片烫红。

“你没事吧?”

云袖知关切的道,手,就握上秦楚的手。

秦楚将手抽回来,神色声音都没有什么变化,俨然就像是对待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伤者,道,“我喂你!”

云袖知察觉出秦楚的疏离,黑眸一敛,没有说话。

房间内的空气,不知不觉陷入了一片低气压当中。

秦楚似是无觉,喂云袖知喝完药后,起身离去,道,“你先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夜晚。

安静的屋内。

秦楚沐浴,洗去一身的疲惫,当步出浴桶时,祁千昕推门而进。

“晚上,早些休息!”祁千昕反手合上房门,对着眉宇眼梢都掩不住疲惫的秦楚说道。

秦楚点了点头,向着床榻走去,躺入榻中。

不一会儿后,不紧不慢褪去衣服的祁千昕,也躺了进来。

秦楚半侧过身,面对着祁千昕,手,在被子下,搂上祁千昕的腰。

祁千昕仰躺在床榻上,将秦楚,整个人捞入自己的怀中,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轻轻抚着秦楚的长发,道,“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秦楚将一天内发生的事,简简单单的与祁千昕说了一遍。

祁千昕微微的沉默起来,许久,道,“睡吧!”

秦楚无法入睡,只是静静的聆听着身旁之人的心跳。

夜,无声无息的流逝。

三日后,消失不见的古修苍,突然出现,所有的人都感到诧异,除了祁千昕。

那一日。

云袖知与古修苍两个人,在亭子中,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夕阳西下,古修苍才站起身来。只见,他轻轻地拍了拍云袖知的肩膀,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难得的笑容。

亭子外。

云婉仪一直站着,可以说,亭子内的人坐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

古修苍步出亭子,望着面前的女子,轻轻地叹息一声,“婉仪,以后好好地照顾袖知。”

“那你呢?”

云婉仪急切的问道,而问出后,又徒然害怕起面前之人的回答。

古修苍笑了一笑,不语,越过云婉仪,头也不回的离去。

高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云婉仪双足微微一软,那一个人,他真的自始至终都不曾回一下头!

一场水灾,祸兮,福所倚!

三国,由开始的战乱,转为了空前的团结,一致面对灾难。

三个月后。

云袖知登基为帝,封仪贵妃云婉仪为太后,同时,向两国发出和书!

三国交界处。

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的行驶着,前后左右,都是侍卫。车内,时不时的传出孩子的欢声笑语,冲刷了天地间的那一股潸然。

车内。

秦楚怀抱着家齐,不时的用手逗弄他,玩得不亦乐乎。

云袖知斜靠在榻上,手中翻着书,但却丝毫也没有看进去,最后,索性放下书,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那一对母子。

点点柔情,溢满那一双魄丽的凤眸。

秦楚察觉到祁千昕的目光,对着怀中的家齐道,“家齐,叫父皇!”

家齐闻言,胖嘟嘟的小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断的转动着,然后,机灵地挣脱开秦楚的手,四肢并用的从秦楚的腿上向着榻上的祁千昕爬去,用嫩嫩的小手,拍上祁千昕的脸,继而,整个人趴到祁千昕的腿上,脆生生的叫道,“父皇!”

闻声,秦楚吃醋了,“为什么他每一次叫你都比叫我大声?”

祁千昕失笑,一手护住怀中的孩子,看得出来,他是一个非常喜欢孩子的人。

秦楚坐过去,与祁千昕挤在一起,伸手去碰孩子小巧的鼻子。

孩子猛然张口,一口就对着秦楚的手指咬下去。

秦楚眼疾手快的倏然收回手,才免去了被咬到,而后,不由得瞪起眼睛,问祁千昕,“这到底是谁教他的?”

祁千昕微微皱了皱眉,显然,他也不知道小孩子什么时候有这种习惯了!而后,敏锐的察觉到孩子衣领包裹着的颈脖上,多出来一条红色的细线。

将细线拉出来一看,是一个非常小的香囊,侧头,望向秦楚。

秦楚摇头,道,“我没有给他带过这个,并且,一个时辰前我给他换衣服的时候,都没有这个香囊的!”说着,伸手去接祁千昕手中的那一个香囊,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

霎时,面色变得异常的奇怪了起来。

“这香囊有问题?”祁千昕问,同时,扯断香囊的红线。

秦楚耳后划过一丝可疑的红晕,半响才道,“这香囊里面,不是香料,而是……是……”半天也是不出个所以然来。

祁千昕皱眉,“到底是什么?”

“是春药!”

秦楚一闭眼,猛然脱口说道。心中,暗自思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无聊的人,竟在这么小的小孩子颈脖上,挂这样的东西。按照时间来看,这个香囊,应该是半个时辰前,马车停下休息时,被人带上去的,而那个时候,只有宫女抱过孩子,可是,宫女怎么可能会不要命的给小孩子挂这个?

祁千昕取过秦楚手中的香囊,再次打量了一番,凤眸微眯。

小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面前的那一个小小东西好玩,就挣扎的要去拿。

祁千昕随手将香囊扔出窗外,将孩子递给秦楚。

秦楚抱过来,耐心的安抚含泪欲泣的孩子,问道,“家齐,你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小孩子眨着好奇的眼睛,下一刻,又挣扎着往祁千昕怀中而去。

秦楚发现了,这个孩子,特别喜欢祁千昕。于是,恶狠狠的威胁道,“你若是再动,娘亲就不要你了!”

小孩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双脚在秦楚的腿上蹦蹦跳跳。

南晋城。

马车,缓缓地在南晋城内的凤凰台前停了下来,南宁国的帝王与东华国的帝王,已经先一步到达,就等着因为孩子耽误了一点时间而迟到的祁千昕。

祁千昕步下马车,挥退了侍卫,亲自伸手,扶着怀抱着孩子的秦楚下车。

红衣白衣,并肩站在一起,在明媚灿烂的阳光下,美靥如画。

城内早早聚集在此处的百姓,在见到秦楚的那一刻,纷纷涌了上来。那一日,若不是面前的女子,或许他们早已经死了。最后,竟一致的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感谢。

秦楚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宫女,旋即,急忙上前去搀扶,让所有的人都不要下跪。

凤凰台,两百零八阶的台阶,秦楚与祁千昕一道,一步一步走上去,宽大的衣摆,摇曳在身后,摺摺叠叠,如一朵盛开正艳的花朵。

阶梯尽头。

两袭白衣的男子,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底下走上来的人。

“西越帝!”

封若华与云袖知分别对这祁千昕唤了一声,目光,在秦楚的面上,一掠而过。

“东华帝、南宁帝!”

祁千昕与秦楚一道对着面前的两个人唤了一声。

几人,相视一笑。

而后,一同在台中央摆放着的那一石桌的三侧而坐。

今日,三国帝王齐聚在这里,为的,就是签署和平盟约。承诺,有生之年,绝不发起任何战争,三国,和平共处!

当三份签上了三国帝王名字的盟约,呈现在各自面前的时候,坐在祁千昕身侧的秦楚,心下颤动,双手拿起祁千昕面前的那一份盟约,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然后,止不住的欣喜而笑。

笑容,悬挂在她的脸上。三人,同时望去,忽觉,如画江山,似锦繁华,如斯美好,到头来,其实,还不及面前之人脸上那浅浅一笑。

底下,猛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呐喊声,震天动地!

台上。

秦楚与祁千昕并肩站在一起,静静地俯瞰着底下的城池与百姓,俯瞰着远处的大地,心,从未有过的美好。而这时,眼尖的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在底下,一晃而过,随之,响起了宫女的惊呼声。

不好!

秦楚与祁千昕相视一眼,下一瞬间,祁千昕已经搂着秦楚的腰,带着她,飞跃下凤凰台。

底下的百姓,仰头看着这一幕,只觉得那两抹自头顶飞掠而过的身影,衣袂飘扬间,恍若仙人下凡,美得不可思议!

还是晚了一步!

当祁千昕与秦楚落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同时,孩子也不见了!

秦楚的心,刹那间,焦急、担忧到了极点,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

封若华与云袖知也随之飞掠下来。

三人,快速的下令封锁城门,令侍卫挨家挨户的去搜查!

整整一天一夜,也没有找到孩子的身影。

而那一个绑走孩子的黑衣人,也丝毫没有头绪,根本查不出他的身份。

“阿楚,别急,一定会找到的!”祁千昕一边安慰着秦楚,一边派人去查,再一边调集人马过来,即使是翻遍天下,也定要找出孩子来。至于,那一个黑衣人,凤眸内,划过一道令人不寒而粟的冷冽。

另一边,封若华与云袖知也不断地加派人马寻找着。

但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孩子与黑衣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一夜!

秦楚从睡梦中惊醒,猛的坐起了身,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而后,才记起,自己白天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环视一周,祁千昕并不在房内。

深深地喘息了一下,秦楚掀开被子起身,来到桌子旁,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

窗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吸引了秦楚的注意。

秦楚侧头望去,恰见一袭有些熟悉的黑衣,从窗外,轻手轻脚的跃了进来,“是你?”来人,竟是许久不见的苏寻欢!

旋即,猛然想到什么,秦楚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带走了孩子?”

苏寻欢绽放一个风靡万千的笑容对着面前的人打招呼,而后,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带走孩子的。”继而,好奇的问道,“你认识我?”

秦楚没有理会苏寻欢后面的那一句话,道,“不,一定是你,孩子颈脖上的那一个香囊,里面装的是春药,这世上,除了你,谁还会做这样的事?”

苏寻欢挠了挠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是么?”

“你……”

秦楚看着面前之人那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觉恼怒。

苏寻欢察言观色,神色认真起来,道,“那香囊,确实是我偷偷挂上去的。其实,西越帝是我一个好朋友喜欢的人,他如今身边突然带着一个新的女人,我很好奇,就来看看。然后,意外的看到了那个孩子,他很可爱,于是,就送了他一点见面礼,不过,那个孩子,真的不是我带走的。”

“真的不是你么?”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苏喜欢点头,耸了耸肩道,“再说,我带走那个孩子干什么?又不是我自己的孩子!”

秦楚倒退了一步,跌坐在窗边的那一竹榻上。这么久没有孩子的消息,已然令她陷入了慌乱当中,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寻欢看着面前女子那绝望的样子,心有不忍,快速的说出自己今夜来此的目的,道,“其实,我今夜前来,是想告诉你,那一夜,我似乎、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出了北城门。”

闻言,秦楚猛然睁大了眼睛,下一刻,快速的起身,一把拽住苏寻欢的衣袖,“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阻拦?”

苏寻欢再一挠头,“当时,我喝醉了,其实,并没有看清楚,只是你们这么久没有找到孩子,所以,我就来给你们提供一条线索。”

“那带着孩子离去的那一个人,他长得怎么样子?”

“没有看清,不过,那一个人,有一头白发。”

“白发?”

秦楚诧异,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是祁千昕回来了。

苏寻欢听到声音,立即跃窗而出。他似乎,很怕祁千昕的样子,上一次,也是看到祁千昕来了,就走了。

祁千昕推门而进,快步来到窗边,向着窗外望去,继而回头,对着秦楚问道,“刚才,是什么人?”

“一个朋友。”看苏寻欢那么怕祁千昕的样子,秦楚便没有说出他的名字,而是转了话题的急切问道,“孩子,找到了么?”

祁千昕摇了摇头,在秦楚失望之际,再丢出一个令秦楚心惊的消息,“庄兄,得知消息后赶来,路上,遇上了仇家,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秦楚双眸猛然睁大,这世间,能伤庄君泽的人,屈指可数,那到底会是谁?

“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有我在!”祁千昕伸手,将秦楚纤瘦的身躯,拥入自己的怀中,驱散她周身的寒意。

秦楚靠在祁千昕怀中,点了点头,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因为,只有冷静,才可以想出办法。然后,将苏寻欢对自己说的话,对着祁千昕说了一遍。

“我这就多安排些人,往北城门的方向去寻!”

“好!”

又是两日后。

派出去寻找的士兵,带回来一封信函。

祁千昕打开,片刻,猛然一收手,信函,霎时被他捏成一团,对着士兵问道,“这一封信函,哪里来的?”

士兵如实禀告,“启禀皇上,这信函,是一名乞丐送来的,说是里面有皇子的消息,所以,属下就连夜送了回来。”

闻言,秦楚激动起来,立即起身,取过祁千昕手中的那一封信函,打开。里面,寥寥数语。说:若想见到孩子,三日内,赶到北凉城外的北凉山山脚下。

当,看完最后一个字后,秦楚拿着信函的手,指尖,止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祁千昕则对着士兵问道,“那一名乞丐,现在在哪里?”

“就在门外。”

不一会儿后,那一名乞丐,便被带了进来。

细细的询问了一番乞丐后,得知,给他这一封信函,让他这么做的那一个人,年约半百,一头白发,手中,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

“应该就是他了!”

秦楚双手紧紧地握住祁千昕的手。

祁千昕点了点头,吩咐士兵下去准备,一炷香的时间后,就出发!

信函上,被点名要求前去的人,有三个,一个是祁千昕,一个是封洛华,还有一个,就是此刻跟随在祁千昕身边的女人,也就是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