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沫翻他一个白眼说：“知道了。”
“老婆很乖。”顾沉搂着她深吻，苏沫沫也回吻，分别了一年之久的一对情侣，总也吻不够。
没有睡意，两个人开始聊天，顾沉细细地问苏沫沫这一年的经历，听着奶奶逼她离开，她哭得肝肠寸断，顾沉的心也跟着疼。
“我一直想找你，想给你打电话，想叫你来接我，”苏沫沫的眼眶湿润了：“但奶奶发了那样重的誓，我怕她的誓言会应验，所以我不敢”
顾沉搂紧她：“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很苦，所以才会天天哭。”
苏沫沫平定了一下情绪，说：“我以为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我想留着孩子，有孩子在身边陪着我，我才不会孤独。但奶奶却逼我拿掉，那时候，我好害怕”
她的声音又开始哽咽。
现在想起这一年的经历，苏沫沫就像做梦一样，像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她也讲到她差点成为植物人：“就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奶奶离开了人世，医生怕孩子出危险，提前把他们取了出来，那时候，他们在我肚子里才七个月。”
顾沉后怕地说：“是因为儿子的出世，才唤醒了你的意识？”
“是的，但我想不到，我醒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黄启山牺牲了，第二个消息是我奶奶没了”
苏沫沫哭出声来。
顾沉的眼眶也湿润了，抱紧她，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苏沫沫安静下来后，说：“我想把我奶奶的骨灰送回老家，我小的时候，奶奶带我去祭拜苏家爷爷，总是说等她老死的时候，就去陪爷爷，还要我记得，以后要把她和爷爷葬在一起。”
奶奶过世的时候，可能以为苏沫沫醒不来了，所以没有向秦飞扬提出这样的要求。
顾沉点头：“你先休息几天，我也要处理一些军部的事情，过段时间我们就把奶奶的骨灰送回去。”
二十多天后，顾沉和苏沫沫捧着奶奶的骨灰回到了d市。
d市不算大，但这座不大的小城市对于顾沉和苏沫沫来说，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和特殊的感情。
安埋了奶奶，两个人又到姥姥的墓前去拜了拜。
姥姥带了她几年，把她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带到五岁大，老人家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她带的是一个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孩子！
苏沫沫喃喃地说：“姥姥，我会永远记住您的养育之恩。”
姥姥过世的时候，她虽然还小，但后来苏家奶奶跟她讲了很多姥姥带她的辛苦，每年都会带她来祭拜姥姥。
顾沉将她扶起来，两个人离开墓地，在d市的街道上慢慢行走。
街道的变化不大，很多地方都有他们以前奔跑行走过的足迹。
一边走一边看，苏沫沫忽然问：“顾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不？”
“记得，”顾沉点点头，说：“我放学回来，看见几个小孩围在你家门口打你，你在哭。”
顾沉说的这件事，是苏沫沫的姥姥过世后，她跟苏奶奶回到苏家没几天的事情。
奶奶把她送进了幼儿园，她下午放学回来的时候，奶奶出去扫街道去了，父亲也还没有下班，她坐在门口等父亲回来才能进门。
这时候过来了几个小孩子，一个说：“她妈妈是狐狸精，不要脸，打她。”
余瑶瑶的事情，那时候d市很多人都知道，她是余瑶瑶的女儿，自然就背负了余瑶瑶的罪名。
于是几个小孩子都过来打她，扯她的头发，踢她，向她吐唾沫。
这些孩子都比苏沫沫大，刚满五岁的苏沫沫不敢还手，坐在地上哇哇哭着喊：“奶奶！奶奶！”
这时候顾沉走了过来。
他刚刚被养父打了一顿，心情正不好，见几个孩子打骂苏沫沫，一声不吭，冲过去抓着一个最大的男孩就摔地上了。
几个孩子骂着“野孩子”一起冲过来打他，顾沉更怒，和他们扭打成了一团，他的强悍最终吓跑了那群孩子。
顾沉讲完了，苏沫沫摇摇头说：“不是，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第二次？那第一次在哪里？”顾沉莫名其妙。
苏沫沫说：“第一次，是我跟奶奶到苏家来第一天，你站在你家门外，冷冷地看着天空，我奶奶喊你，你嗯了一声，瞟了我一眼，当时你的样子好吓人，眼光冰冷，我躲在我奶奶身后都不敢看你第二眼。”
顾沉笑起来：“我有那么可怕吗？”
“嗯，你以前很可怕，”苏沫沫停了停又改口：“你一直都很可怕。”
“我这么可怕，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苏沫沫转了转眼珠说：“我有病呗，就喜欢你可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