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芯冷笑：“我们只是伤了你的人，可你伤了我的人的心，她快死了，这怎么算？”
厉蔚然眼神躲闪，不自然地开口：“她……她没事吧？”
“没事啊。”厉蔚然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秦念芯接着说，“无非是心被剖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什么时候把那块发脓发烂的地方剜掉了，她也就可以恢复了吧。”
秦念芯的话说得直接又惨烈，连林允之的表情也变得不忍。
厉蔚然已经由最初的神色复杂转变为如常的样子，干脆闭上眼睛向后倚靠在座椅中，手中把玩着一支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已经给了她补偿，你们究竟还要让我怎么办？”
“补偿？你说的就是那张支票吗？”秦念芯怒极反笑，“苏曼身为海市顶级投行的财务总监，年薪上百万，你为什么会觉得她稀罕你那点破钱！？”
秦念芯想到苏曼举着支票边笑边流泪的样子，不禁悲从中来。厉蔚然捅了她一刀，又给她伤口撒了一把盐，而那张支票，就是那把盐。
厉蔚然睁开眼睛，摊手道：“我们只是睡了一次而已。睡一次一百万，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个价钱……”
“啪”秦念芯上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她无法相信竟然会从厉蔚然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可想而知，苏曼昨天晚上遭受过怎样的打击和屈辱！
林允之看着厉蔚然的目光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冷：“厉总，这不是一个男人应该说出的话。”
秦念芯的眼泪夺眶而出：“厉蔚然，我原先以为你只是男女关系有些混乱。我没有想到，你根本不配做人！苏曼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
“她来找你不是为了让你负责或者是要逼婚，她只是想告诉你，她是真的喜欢你。可是没想到，你要这样羞辱她！如果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对于你来说是一个错误，你大可以开诚布公地说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避她如蛇蝎，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只是喜欢你，她做错了吗！？”
秦念芯颤抖着说完这些话，她自己受过多少伤害或是正在遭受怎样的痛苦，她都觉得无所谓。可是她却无法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厉蔚然脸上顶着一个红色掌印，嘴唇咬破了皮渗出血渍，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悔恨，一脸无欲无求坐在原位：“抱歉是我考虑不周，请靳夫人代替我向她转达，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那晚是一个错误。这样，你满意了吗？”
秦念芯深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我就不应该来这里，和你这样冷血的男人，根本无话可说。”
她大步走出了办公室，没有再看他一眼。
林允之跟在她后面，快走到门口时，他犹豫了一秒，回头对厉蔚然说：“这些都不是你的真心话对吗？”
厉蔚然刚刚有所松懈的心又被揪住，他勾起嘴角笑着说：“我被人又打又骂，如果不是真话，这个谎言的代价也太大了吧。”
林允之同情地看着他：“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但是你决定要戴上面具，就要做好永远摘不下来的准备。”
“哦对了，厉总，你的左手在流血。”说完，林允之走出了办公室，并体贴地为他关上门。
厉蔚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原来他手中的笔不知道何时被他掰成两节，尖锐的断口把手掌划得血肉模糊，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总裁！您……”秘书走进来发现厉蔚然惨烈的模样，也惊呆了，“我刚刚敲门，您没听到。我以为……要马上给医生打电话吗？”
厉蔚然摆摆手：“帮我拿个医药箱过来就好。今天不管有任何人找我，都不见。”
秘书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医药箱，轻手轻脚帮厉蔚然包扎了手上的伤口，把他嘴角的血渍也轻轻擦去，涂上了碘伏。
做完这一切，她正要悄悄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厉蔚然的声音。
“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秘书连忙应了声“是”，退出了办公室。
厉蔚然听到门关闭的声音，眼泪缓缓从眼睛流了下来。他的手一点也不痛，因为整个人都已经麻木。他恨自己那一晚的情难自已，如果不是这样，他明明可以伪装的很好，也不会伤害到她，不会有现在发生的一切！
夜幕降临，厉蔚然没有开灯，一直静静坐在黑暗里，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泪都已经干涸。
“嘭”一声，门被人打开，厉蔚然暗骂一声，抄起手中的文件夹向门口掷去。
“给我滚！”
靳慕寒在黑暗感受到突然向他袭来的不明物体，他伸手一抓把文件夹捞在手中，随手打开了灯：“你在发什么疯？”
突然的光亮刺得厉蔚然睁不开眼睛，他用手挡住眼前，有些尴尬地问：“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