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覆灭，朕有责任……”
坐在龙椅上，好半天才缓过神儿的德仁皇，看着南王幽幽开口。
这一开口，下面的众人心里就乱想。
顾家满门惨死，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德仁皇。
只是这事当时是禁忌，没有人敢议论，也更没有人敢堂而皇之的往皇帝头上盖这顶帽子。
即便有，也只能在心里想一下罢了！
而今，德仁皇亲口承认此事跟他有关，大臣怎么不震惊？
但更多的是怕！
就是高老国公和康明王，也觉得今天实在不该来！
可能怎样？
他们还不得乖乖坐在这里听着！
“哼！你倒是坦荡！”
挖苦讽刺人这事儿不光德仁皇会，冷傲的南王同样会，而且还挺顺嘴儿！
“若细论起来，此事朕若占两分错，你藤玄就得占八分，且罪大恶极……”
“哈哈哈……陛下这是给自己开脱么？”
听了德仁皇的话，南王狂妄的大笑不止，眼里满是鄙夷。
好像德仁皇，真的为自己开罪似的！
高老国公对当年的事知道一些，暗自叹了口气，也没觉得德仁皇这话在给他自己开罪。
只是想起过往，替顾家满门忠烈惋惜！
忆起顾家的好儿郎，他也是痛心不已……
只是这事当年发生的突然，他就是有心相帮，也无可奈何！
依稀记得顾家父子四人死讯传来京城，他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且这件事发生的没有一点儿征兆，顾老元帅和三个儿子全都没了，无一生还……
高老国公垂眼，敛下所有情绪，心里却极为不好受！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
“开脱？”
“南王想多了，朕不至于这般卑鄙！”
一脸哀痛的德仁皇，被南王说的眼带怒火。
“顾帅在西南边陲与赤丸恶战，你却趁机偷袭，让顾家军腹背受敌，这才……”
说到这儿，德仁皇悲痛的闭上眼，不忍再说下去。
他虽没亲临战场，可活着回来的将士口述当日战况，他便能想象那场面有多惨烈……
十万将士活着回来的不到十之一二，而顾家父子全部留在了战场，陪着追随他们的将士，永远沉睡在那里……
不敢想！
也不能想！
德仁皇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沧桑和悲切，还有痛彻心扉的悔恨！
他当着文武大臣和南王提起这事，就是想清算老账，也想给顾家军一个交代！
也许，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这么多年来，这件事一直是大梁的禁忌，无人敢提，无人敢谈。
今日，德仁皇让他重见天日，让所有人记住顾家军，也让众大臣听听实情，也好有个见证！
“本王率兵攻打顾家军是实，可你就无辜么？”
“顾家军腹背受敌，向朝廷求援时，你江元孚又在做何？”
“当时，本王曾按兵不动，就想给顾家军活路，可是你江元孚让他们死，他们岂有活路可言？”
话都说到这份上，南王没有什么顾忌，甚至直呼德仁皇的大名来指责。
大殿的众人听他连名带姓叫着德仁皇，就再一次感觉要完！
心里暗暗佩服，南王是条好汉！
也不知道，今日他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大梁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