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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压(2 / 3)

下一刻,云止手中的男人,一如之前那一个人一样,直线横飞了出去,再落地平直往前一路滑开。

顿时,‘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来了一个生灵活现的现场演绎。四周,比肩接踵观看的百姓们,霎时急急忙忙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中间让出的小道上,灰尘的地面上,一时间怎么也停不下来的男人,一溜烟划过,留下一条长长的、笔直的划痕。

一时,空气中,天地间,众人倒吸气屏息,只听得那衣袍磨砂地面的‘嘶嘶嘶’声音。

密密麻麻的一圈百姓们,目光,直追着那一个男人‘嗖’的一下而去。最后,听得‘砰’一声撞墙声,皆忍不住闭了闭眼,不忍再多看见。

这下手,委实狠了一些!

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齐齐一致收回,皆落向擂台上之人。

云止着实有些冤。虽然,她下手也不轻。可是,男人会如此横飞出去,实非出自她之手。

下一刻,云止止不住微微蹙眉,猛然转身回头望向教场之上、监考官那一个方向,直觉端坐之人在暗中作怪。

只是,一时半会儿,却怎么也辩不清那一个端坐之人、那一道自自己身后而来逼近自己的凌厉力道,究竟是针对男人,还是针对她?

宫宸戋继续悠悠然品着茶,仿佛,刚才根本不曾动荡过。

而,除了云止,在场所有人中,也没有人察觉到他动了。淡淡挥手,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带下去。”

三个简简单单的字,指的,当然是此刻已经看不见影子、狠狠撞了墙的那一个男人。出手伤人是没有错、用暗器也没有错、手段卑鄙狠毒一些更没有错。但错就错在,他选错了人、用错了对象。这结果,简直是便宜他了。而刚才那一刻,宫宸戋出手,也是分毫不差。即便云止站着一动不动,那水滴打落银针后折开的角度,也正好是准确无误击向男人的。

话落,宫宸戋抬起手中的茶盏,再慢慢的品了一口。

一行监考官,看着紧接着沉默不语之人,相视一眼后纷纷躬身请示,“宫相,如今……”

“不急。”他修长如玉的指尖,捻着杯盖,慢条斯理的摩挲光滑的杯沿。薄唇吐出的,依旧是淡然不变的字眼。周身,沐浴着天际洒落下来的阳光。

而,就是这样不咸不淡、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却要在场的所有人都继续等着。

一行监考官们,不知端坐之人想干什么。心中,满是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再度悄悄的相视一眼后,一齐重新退回去站好。

周遭的空气,不知不觉间,又一次陷入了安静之中。

云止稍稍皱眉,一时也想不出宫宸戋究竟想干什么。如今,明明是她赢了,他为何不宣布结果?

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过前方那一个端坐之人。一段时间不见,他还是和当初一样。或许,她应该感谢他。正是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有些松懈了的她,终于再次明白了万事只能依靠自己。也正是因为他,才让她最终做出了今日这一个决定。这东清国的朝堂,管它昏暗腐败与否,她云止是进定了。权势、地位这些人人争夺的东西,与其用到的时候没有,倒不如紧紧握在手中,用与不用届时由自己高兴。或许,哪天就需要了。那种救助无门、看人脸色的教训,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有。

宫宸戋亦再次打量起下方之人。尽管,已经打量过很多次,可却似乎永远百看不厌。

云泽天的突然消失,他当然知道,一定是她在背后为之。而云泽天走了,皇城之中已再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她留恋与回头,他不断的派人追捕,可找不找得到云泽天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他更想找的,其实是她。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可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那一种恍若‘失去’、怅然若失的感觉,陌生之极,从未有过,但却逐渐如蚕丝一般、一丝一缕牵动人心神,不由人控制。

四目相对!

他望着她,她亦冷静的望着他。

云止忍不住又蹙了蹙眉,暗忖,宫宸戋究竟想干什么?

而,就在云止蹙眉之时,宫宸戋已收回了视线。深不见底的黑眸,波澜不起的平淡。

片刻,只见黑压压一片、全都如木头人一般呆立着不动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人一跃上了教场,站在擂台之上,对着教场之上端坐之人躬身行礼,“右相!”

“恩,来得正好。比试,再加一场。”不紧不慢抬眸望去,对来人,无任何意外。

一行监考官们闻言,心下不免踌躇,犹豫着开口道,“宫相,这似乎,似乎有些不太合规矩。来人,还不知他的身份。再说,如今比试已经结束了……”

“本相的话,就是规矩。怎么,各位对本相的话,有意见?”黑眸不紧不慢扫视过处,威摄自成。

教场上的氛围,一夕间,因着说话之人的面色而倏然转变。

音声落下许久,在场的每一个人依然忍不住暗暗的屏着呼吸,长时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哪怕是一丁点的声响,也没有一个人敢出言质疑。

一行监考官,不觉纷纷往后退了一小步,哪敢有什么意见,“遵宫相旨意。”

云止收回视线,凝眉望向此刻出现的男人。从出现男人一些细小的动作以及眼神中,她几乎可以断定,此刻出现之人,是宫宸戋的人无疑。不想,他竟派自己的人上场。只是,目的何在?

听到端坐之人的话语后,出现的男人侧了一个身,对着云止礼貌的拱了拱手,示意云止先请。

云止审视,随之舒然一笑。那神色,不是藐视、也不是不屑,而是坦然从容的自信。不管宫宸戋他安排多少人上场,都无所谓,“请!”

“公子先请!”男人不似之前那几个人一样,急于出手。

云止见此,再度拱了拱手。既然对方如此‘谦让’,那她也无需客气。左手一掌,凌空扫向男人。

男人不慌不急,轻松的侧身闪过。同时,也出一掌,击向云止的肩膀。那看似轻描淡写的招式,却在半途手掌一个疾风劲力的瞬转,眨眼间便到了云止身前。

众人看着,心下立即惊出一层冷汗。如此快的速度,恐任何人也闪躲不急。

可却见,那一袭白衣足下一侧,身形便光影般一旋,身子横侧半尺,堪堪躲过了男人的那一掌。并且,还化被动为主动,手掌顺着男人的手臂横扫向男人的颈脖。速度看似缓慢、招式看似轻妙,却隐隐带起一道雷霆之风。

男人不敢小觑,足下轻点地面急速后退。再一个空翻身,手掌凌空吸过擂台两侧摆放着的、其中一行兵器架上的一柄兵器,反手执向后方紧追而来之人。

顷刻!

擂台之上,方正之间。

一白一灰两抹身影,难分难舍交缠在了一起。

一道道凌厉的风声,不绝耳语,几乎成为了整个场地上唯一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