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什么地方吗？”苏泾河问。
苏陌澄停顿片刻，说：“应该是星辰隧道。”
水晶宫还在持续的下沉，苏陌澄看到了黑暗地底中偶然出现的大石块，石块的虚影没一会就沿着墙壁向上蔓延到穹顶上，然后消失。
越是往下沉，场中人们腺体受到的影响就越大，已经逐渐从小部分人群蔓延到大部分，难忍的痛痒刺激着神经。
“下沉停止了。”苏陌澄目光平时前方，说：“我们停在了地底一个废弃的建筑面前。”
在她的正前方，有一个硕大的拱形石门，因为上方坍塌的石柱挡住了泥土，而形成了石门前一片窄小的可视空间，水晶宫的亮光与那个空间仿佛只交界了一米的距离，苏陌澄只能看清脚下这方寸之地，而门中漆黑一片。
她尝试往前走了几步，发现随着自己身处位置的移动，亮光也往前推进了一步，她进入漆黑隧道中也始终能看清周围一米的视线。
而在旁人眼中看来，苏陌澄正不知在看些什么，明明四周空无一物，她还在不停上下打量着。
在废墟石门出现的时候，苏泾河的腺体也终于开始受到影响，他手臂颤抖着难以控制的弓起腰，苏陌澄将他扶到了格蕾丝身边坐下，对他说：“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注意安全。”苏泾河沉声说。
苏陌澄再次回到那石门前，开始尝试往里探寻，贺司煜一直跟在她身边。
门内的通道不算窄，只有一条直路往前通着，苏陌澄一路走到了水晶宫的墙壁边上，脚下进入了带状循环，即便人还在往前走，身位也没有再前进分毫。
这条通道太过单调，约莫过了五分钟，就在苏陌澄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是在另一个空间也在原地踏步的时候，通道前方出现了一个拐弯。
她转弯后顺着继续走，踏上了水晶宫晶莹剔透的楼梯。
“你状态挺好的。”苏陌澄一边走着，一边扫了眼身边的贺司煜。
“嗯。”
“所以我看到的这个门，其实就是仙蓝轨道尽头的那个埋于地下的避难所吧？继续往里走，是不是能找到艾德蒙科考队的遗迹？”
她和贺司煜都已经腺体进化过一次，所以没有受到其中存在的晶化能量石的辐射影响。
“没准呢。”贺司煜问她：“墙壁有多宽，试试能不能碰到？”
苏陌澄往旁边走了些，伸手按在通道墙壁上，掌心传来实心的压感，“能碰到。”
“蓓蓓罗公主是在用统战高层来试验晶化能量石是不是真的存在于星辰隧道，因为她并不确定辐射对人是否会存在副作用影响。”苏陌澄猜测着说：“不对，那她怎么才能保证自己不受影响呢。”
此时二人正处于二楼栏杆边缘，能看到总统和蓓蓓罗位置所在的二级台。
“或许她也知道如何有效的阻隔辐射？”
“如果是那样，她就应该派自己人直接动手来的更稳妥一些，但是她并不知道辐射会影响人到什么程度。”苏陌澄看向二级台，蓓蓓罗正遥遥与她隔空相视着。
“所以我猜，重叠的空间或许其实是有三个，假设是三层世界，将水晶宫看做第二层，地底避难所看做第三层，如果存在递进的层级关系，第三层的辐射能影响到第二层，但是影响不了第一层。”
“也就是说第一层覆盖的范围，就是一个理论上的辐射安全区了。”贺司煜说：“不过这个范围必然很小，也许就是刚好将她自己罩进去了。”
“那我现在要是把她控出来，你说她会不会发飙。”苏陌澄的语调中藏了些想要去招惹的意味。
贺司煜唇边扬起抹笑，温声提醒她：“那你记得要控得自然点，别让她借题发挥。”
“我知道，我让她上厕所去。”苏陌澄说这话的同时，瞳孔开始发亮。
诚然这辐射并不会真的对腺体造成损伤，但就现在法王星对辐射效果的未知性，吓唬人是绰绰有余的。
蓓蓓罗起身的时候，护卫紧随其后，直到她已经走到了洗手间的通道口，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怎么会就这么离开了安全区。
蓓蓓罗的目光第一次染上凶厉之色，扫向苏陌澄所在的二层栏杆，但那里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她拎起繁复的裙摆，赶紧匆匆回到二级台的座位上。
苏陌澄继续沿着通道往前走着，再次经过一个转弯后，终于离开通道进入了另一个地方。
只是这里面实在太黑，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模样，只能依稀从两侧结束的通道墙壁判断出应该是个挺大的空间。
又往前摸索着走了一段，一截不一样的东西露在了前面，那是半个残破的轮胎，能看出来年代已经十分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