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要做全套,不然怎么让那两个家伙相信?不然怎么能逼出他们所有手段?”小院中,面对唐安的提问李砚秉如此回答。
“连晚辈也算在内?”唐安语调怪异。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砚秉双手放在小腹前舒服的窝在椅子里:“不过,你也并没有什么都告诉我,谷清也没有。”
“两名统领尽皆被捕,将军打算如何处理?”唐安换了个问题。他明白,在某些事情上,李砚秉不可能对自己交心,而自己也不会对李砚秉全盘托出。
李砚秉挑了挑眉:“你也认为这很棘手?”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晚辈要在军团里经历这场战争,自然会对这两个统领职位多加关注。”唐安回答。
“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李砚秉指了指不远处那些再度开始忙碌工作的白衣男女:“两个统领职位的交接、几个大队长职位、中队长职位的交接都很简单,副职接手即可。”
“就这么简单?”唐安诧异。
“那你认为有多复杂?”李砚秉瞥了唐安一眼:“外调不可能,临时提拔就算有声望有能力,也没有经验。”
“留下的人,难道不会是仲谋或是钟无归安排的人?”唐安看着李砚秉说道。
“不是。”
“哦?”
“因为,他们是我的人。”
一问一答后,唐安现在开始觉得,黄金被劫一案最后的变数,会不会也是李砚秉策划的?
似乎察觉到了唐安的想法,李砚秉泰然道:“我只是这个军团的军团长,许多事许多人,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的。把眼光放长远,谷清不会希望你只局限于一个军团。”
“那将军呢?”唐安忽然反问:“将军会希望局限于执剑军团的军团长?”
“我与你不同。”李砚秉沉默了一下:“有人要我在这里,我便不得不在这里。”
唐安忽然想到了林之岳在刚入城的时候对自己说过的,他见过箜远夕。
不只是你身不由己。唐安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
…………
走在商队最前面,洪宁源的面色很不好。派过去为那两名干瘦男子介绍商队和一些常识的伙计说了不到三句话,便被打发了回来。如果不是这两个干瘦男子知道赤金的事,洪宁源真想把事情挑明了,你死我活的打一场。
他的直觉一直在提醒他,这两个人很危险!
赤金的危险只有运到戍边城外,成功的与那里的接头人完成交易后才能彻底消失。而在这之前,赤金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而这两个干瘦男子既然能知道商队里藏有赤金,那就很有可能知晓赤金会交易给谁,毕竟这东西一般的商人根本吃不下。
“幽叔,发现出他们车上装的是什么了么?”洪宁源低声问道。
“不清楚。”幽叔面色也不好看:“对于汇一镇的那一派,我也仅是有所耳闻,那椭圆的黑东西根本没见过。”
“前面就要到戍边城了啊!”洪宁源面色带上了一丝不安:“若这两人当真来自汇一镇,那便不会轻易放过我这个挡箭牌,幽叔,还是最好准备吧。”
“可是,那样的话就要看那两人的表现了。”幽叔担忧道。
洪宁源面色阴沉:“如果被揭发,就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如果当真走到那一步,我不会介意对那两位亲爱的‘弟弟’做些小手段。”
幽叔沉默。
“母亲固然不愿意伤害别人,但我也不允许有人能伤害到母亲。”洪宁源的面色变得狠戾!
“是。”一个精致的拇指大小的玉盒从袖中滑出,幽叔郑重将之放在洪宁源伸出的右手上。
“少主,已经出了林子了!”一名跑在前面查看的伙计惊喜的跑回来,离得远远的就向洪宁源喊道。
洪宁源闪电般收回右手,装作平常的对那名伙计点了点头,随即朗声道:“大家都听到了,加把劲,前面就是出口了!”
“喔!”商队里骤然响起了一片欢呼,尤其是护卫们,欢呼声里都透露着一份死里逃生的庆幸,这段时间的提心吊胆实在太难挨了。
商队前进的速度变的更快,终于在一个转弯后,两侧无边无际的密林消失,远处那人声鼎沸的城池映入眼帘。
看厌了葱郁的绿色,这些在平时看来异常噪杂的声音此时也变得可爱起来,整个马不停蹄从林间快速驶出,然后定在官道不远的地方,装作是临时休整的样子。
只要没倒霉到被巡城的游骑碰个正着,其他商队都会默契的装作视而不见,官方没有抓个正着的话,也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整个商队都停下休息时,那两名干瘦男子却驾着马车从队伍尾端停在了洪宁源身边。
依旧是那个曾经与洪宁源交谈过的干瘦男子跳下马车,走到洪宁源面前:“我们这就离开了。”
洪宁源一愣,不由将右手中玉盒紧紧握住。
“洪公子不必担忧,既然应允不会泄露,我们便不会食言。”干瘦男子毫无感情的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重新坐到马车上向城门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