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老男人
晚上唐彦照例去医院探望外公。
万老爷子让众人回避，他有话要单独跟唐彦说。
“外公，您说。”唐彦坐在床边，给他捏腿。
“落水狗不值得痛打，向天且由他自生自灭去，祸不及子孙，你收养的那个丫头是时候放她走了。”万老爷子看着他说。
唐彦恭敬地聆听着。
“我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关于你和她，现在我想听你自己说。”老爷子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我收养她，只是因为她是向天的私生女，仅此而已。”唐彦回望着他，淡然地说。
“我已经九十八岁，时日不多了，我想看着你结婚生子，将来我见到你妈，也好跟她有个交代。”万老爷子缓声说。
“好。”唐彦答应道。
“温静是个不错的人选，颇有些当家主母的风范，世间柔弱的女子比比皆是，柔中带刚的最难得。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中带媚的属水性杨花之流，不可为妻；眼中带怯的女子，难登大雅之堂，不可为妻；唯有刚柔并济，柔中有刚，刚中带柔的——”万老爷子咳嗽几声。
唐彦急忙起身，伸手轻拍他的后背。
“像你外婆，当年兵荒马乱，每每看着她的眼睛，我便彻底地安了心，我相信即便我战死沙场，她一个女人也能单独撑起我们这个家，能独自抚养我们的孩子——温静的眼神，跟你外婆有几分相像——最像你外婆的，是凝儿。”想起最小的女儿，万老爷子黯然神伤。
唐彦低垂着头，妈妈的眼神，他永远记得……
“你未来的妻子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跟姓向的扯上关系！”老爷子下了最后通牒。
离开医院，两家人一起去饭店吃饭。
温静父母，唐舞文一辆车。
温静和唐彦一辆车。
“我已经跟公司打过招呼，等他们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替我，我立即辞职，最迟今年年底，不管他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都会离职。”车上，温静看着唐彦，轻声说道。
“婚礼你想要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唐彦握住她的手，淡声问。
“听听外公外婆的意见，他们老人应该会喜欢中式的，我怎样都行。”温静垂下眼眸，反握住他的手，失而复得最是珍贵。
饭桌上，唐舞文和温父两个家长，一口一个亲家的互称着。
“三个，至少生三个孙儿！”唐舞文微醺，竖起四根手指头说。
“亲家，三个怎么够，最少五个外孙！”温父同样喝大了，竖起四根手指头。
“看看他们，都不识数了。”温母温和地笑道。
温静垂着头，小鸟依人般依在唐彦的身旁。
唐彦不时站起来，帮温母和温静添茶。
整个包厢充满欢乐祥和的气氛。
“有时间吗，出来喝杯酒。”吃完晚饭，送走温静一家人，唐彦拨通萧易年的电话。
二十分钟不到，萧易年开车出现，唐彦站在路边，对着一个垃圾桶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去你公寓？”萧易年问道。
“去你那里。”唐彦坐到副驾驶座上，揉着额头说。
小东西电话骚扰了他一天，现在应该还在他的公寓里。
“我那里不方便。”萧易年拒绝了，苏可那只小野猫已经搬进他的公寓了。
“随便转转。”唐彦打开车里的电台，稍显不耐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