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法警斥喝道。
坐进囚车,他闭上眼睛,勾唇笑起来,他终于如愿将她拉进地狱,眼泪像失控了的自来水龙头,从他瘦削的脸上滑落。
唐豆坐着囚车去了另一个城市的劳教所。
她穿上劳教所的囚服,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剪成齐耳的短发。
这里的生活很规律,早晚出操训练,白天进车间做工:糊包装盒,粘纸花,加工各种机器零件,车床加工,有干不完的活。
女教官很快发现唐豆身体的异样,她染上毒瘾,还有了身孕。
一个月后,唐豆被转进戒毒所。
戒毒所的陈所长是哈佛大学医学院生物信息学博士后。
“你要有信心,我们会帮你戒毒。”陈所长走进单间病房,对蜷缩在病床上的唐豆说。
唐豆身体弓成虾米,全身直打哆嗦。
晚上一辆车驶进戒毒所,陈所长将客人带进自己的办公室。
“唐先生,您喝水。”她沏了一杯茶,送到唐彦面前。
唐彦端起玻璃茶杯,手一滑,杯子摔到地上,碎了。
“对不起。”陈元元赶紧蹲下来,捡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她怎么会染上冰毒?”他一只脚踩在她手上,淡声问。
玻璃碎片刺进她的手心里,鲜血从她的掌心流出来。
“她是向家的人,我以为——”陈元元轻声说。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全身的重量踩在她的右手上。
“你以为什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的女人,冷冷问。
“唐先生,我错了。”陈元元忍痛道歉,她的右手恐怕要废了。
“她是我的女孩,要怎么处置,我说了算,不是你以为。”他踩在她手背上说。
“是。”陈元元恭敬地应道。
他从她手背上踩过去,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窗外。
那晚的画面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赶到墓地时,温静的身体已经凉透了,她的脖子被人扭断,眼睛同样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杀害她的凶手,到现在还没找到,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唐先生,她怀孕了。”陈元元抽出纸巾,包住自己的手,汇报道。
“打掉。”他说。
“是。”陈元元从地上站起来,左手紧紧握住右手。
唐彦转过身,视线扫过她流血不止的手,“药箱拿来。”他冷声道。
陈元元拿来药箱,半跪在他面前。
他打开药箱,拿出工具,握住她的右手,动作麻利地给她清理手心的玻璃渣。
陈元元屏住呼吸,突然觉得一点也不疼了。
“工作进展如何。”他垂着眼睑,夹起一片一片镶进她手里的碎片,淡声问。
“我们差不多垄断了亚洲的高端市场。”陈元元答道。
她们研制的新型毒品是市场上独一无二的,价格当然也贵,一般的客户根本用不起。
“身体怎样?”他问。
“所幸毒瘾不深,毒素没有伤及她的神经。”有十年的默契,她已经完全适应他跳跃性的思维。
“你的手很金贵,要好好珍惜。”他轻柔地帮她缠上纱布,打了一个漂亮的结,看着她说。
“谢谢唐先生。”虽然他关心她的手,只是因为她这双手奇快无比,能研制毒品,也能杀人,她心里还是一暖。
“再有一次‘你以为’,我剁了你这双手。”他合上药箱,轻飘飘地说。
在陈所长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唐彦坐车离开戒毒所,没去病房看唐豆,他现在不想看见她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