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转地铁再转公车,中午之前她终于抵达国税局,拿了号等号。
“材料不齐。”好不容易轮到她,窗口的工作人员翻看一下文件,不耐地说。
唐豆拿起文件袋翻看一下,果然少了几张凭证。
只能下午再来了,她背着包离开国税局。
白天的工作没做完,晚上唐豆留在公司加班,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到慕容惠的公寓。
“我旅行去了——慕容惠”,冰箱门上贴着慕容惠留下的便签。
唐豆接了一杯热水,回到自己房间,坐在书桌前慢慢喝着。
即便慕容惠不在家,她也不会在房子里四处逛荡。
半夜唐豆被噩梦惊醒,她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她又梦到那晚在墓地,温静惨白着脸站在她面前。
她打开台灯,从床上爬坐起来,枕边放着一本英汉辞典,随手翻开,几张彩色的硬纸片从里面滑落出来。
捡起纸片,手指轻柔的抚过纸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身着西装,或是垂眸浅笑,或是认真聆听。
这是在劳教所的图书馆里,在报刊上看见他的照片,她趁教官不备,偷偷撕下来的。
她被关了三年,三年没有看见他。
大概这辈子,他都不会原谅她了。
她也没有勇气去见他,她甚至没有勇气回H城。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愿意拿她的命去换温静的命,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半靠在床上,抱着那本辞典,昏昏沉沉地睡去。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温热的大手覆在她的额头上。
“小叔……”她闭着眼睛,脸贴着他的手轻轻蹭着。
“豆豆。”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着。
“对不起……”她闭着眼睛,眼泪滑落下来。
“都过去了,没关系。”他吻着她的额头,柔声说。
她死死地闭着眼睛,眼泪不可抑制地流着。
“豆豆,睁开眼睛,你不想看看我吗?”他温热的唇瓣亲吻着她的眼睛。
“一定是做梦,睁开眼睛,就看不见你了……”她轻声抽泣着。
“乖,睁开眼睛,不是做梦。”他柔声哄着她。
唐豆慢慢睁开眼睛,天亮了,脸上湿湿的全是眼泪,又是梦。
她吃力地坐起来,一阵眩晕,身体一歪,倒在了床上。
额头滚烫的,她发烧了。
唐豆闭着眼睛,摸到手机,翻到宁宁的电话,她现在是宁宁的助理,帮她跑腿。
“小马达,再有五分钟不到,你可就迟到咯。”宁宁的声音响起。
“宁姐,我感冒了,能不能请半天的病假?”唐豆紧闭着眼睛,弱声问。
“王子——我们的小马达英勇倒下了,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啊——”宁宁大呼小叫着。
“小马达,我们的大资本家发话了,半天不够就一天,一天不够就两天,一定要养好了病,你可是我们事务所的小马达!”宁宁冲着手机嚷嚷道。
“谢谢宁姐,谢谢王总。”唐豆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