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宁宁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宁宁走了，她不带我走。”陶若兰低头摸着手里的枪，自言自语着。
她扣下扳机，子弹射进她的嘴里，霎时脑浆迸流。
只差几步就追上她了，宁宁停下来，怔怔地看着她一头栽倒在沙滩上，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细沙。
“别看，没事了。”一只大手从后面捂住她的眼睛。
眼前一片黑，记忆深处的模糊画面一下清晰起来，五岁的她在沙滩上捡贝壳，一个浪扑过来，将她卷进海里，“爷爷，奶奶——”她挥舞着小手朝沙滩上的人求救。
爷爷刚要过来，一旁的宁奶奶拉住他，“她不是宁家的种。”她毫无情绪的声音说。
“救命——”她躺在浅浅的海水里，大哭起来，其实海水很浅，可是吓傻了的她不知道爬起来。
她喝了好几口海水，不能呼吸。
“宁宁——”高大英俊的男人飞奔而来，将她从海水里捞出来，“我的小公主，没事了，没事了。”宁苏海拍着她的后背。
“她是我们宁家的小公主，唯一的！”宁苏海抱着她离开，临走时对杵在沙滩上不动的爸妈冷冷扔下一句话。
画面一下跳转到车祸，她靠在副驾驶座上不能动弹，陶若兰开着车，“宁宁，妈妈带你一起死。”她眼睛发直地狂笑。
她穿着病号服，待在空荡荡的病房里，铁门开了，金发护士端着药走进来。
她扭过脸来，那发直的眼神跟陶若兰如出一辙——宁宁全身哆嗦，牙齿咯咯打着冷颤。
“宁苏海是你养父，陶承业是你生父，他们都很爱若兰，都很爱你，是我不好，是陶家不好，你原谅舅舅。”她冰冷的眼泪打湿他的手心，鲜血顺着他的心口往外涌，陶若兰抢枪时，扣下扳机，那子弹不偏不倚地击穿他的心脏。
“别去找陶承业，别去影响他的生活，算舅舅求你。”陶承宁一只手制止了身后保镖上前搀扶他的动作，他时间不多了。
“陶若兰十年前就死了，我会留下来陪她，照顾她……送她回去……别回头，一直往前走。”他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毫无征兆地掉下去，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搀住他。
“……”宁宁抽噎着慢慢的转过身。
陶承宁垂着头，胸口的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
“舅舅……”她流着泪，手抚上他的脸，他的眼角挂着一滴泪珠，轻轻地帮他擦去。
一个保镖拿出手机，拨通陶家老爷子的电话，告诉他陶承宁去世的消息。
“就把他们姐弟两个葬在岛上，做个伴。”老爷子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哽住。
“对外就说陶承宁度假去了。”几秒后老爷子的声音恢复正常，命令道。
直升机飞离这片海，哑女抓着原野衣服的手陡然松开，垂了下去。
“过去了。”萧易年过来探了探哑女的鼻息，冰凉的。
原野抱着哑女一动不动，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那个宁宁——”萧易年问。
“别再提这个人。”原野冷声打断他的话，她是他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