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守护
十二月份的时候唐果见到了姜辰，他坐在轮椅上，视线一直追着任莹莹，他已经不认识她了，或者说是不记得她了。
“辰辰，这是唐果，你还记得她吗？”任莹莹挺着大肚子吃力地坐在床边， 微喘着说。
他一只手紧紧拉着任莹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嘴，直到任莹莹捧住他的脸，轻轻转过他的头，让他去看站在一旁的唐果。
唐果的眼睛溢满了泪水，她想过他不接她电话的一万种理由，唯独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姜辰的视线落在唐果脸上不到一秒，然后又直直的盯着任莹莹看。
任莹莹看了一眼时间，带他练琴的时间到了，弹钢琴有助于增强他手指的灵活性，对他大脑的康复也有好处。
任莹莹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的手指按钢琴的黑白琴键，简单的儿童版的致爱丽丝，他很喜欢，深邃的黑眸里溢满纯粹的开心。
他脸上的表情就像个孩子一样单纯的快乐和满足，这样的表情，这是唐果第一次见，记忆里五岁的他，都是端着一副一本正经的小大人样子。
练完琴，任莹莹送他回房间午睡，“这些都是他爱听的童话故事。”等他睡着了，任莹莹指着桌上的几本书说。
“你什么意思？”唐果警觉的看她。
“明天我要去医院，医生说我的情况很不好，可能会下不了手术台，我已经跟家人说过了，先保孩子，如果我走了，他和孩子就拜托给你了，他已经提前给孩子起了名字，姜宝贝。”任莹莹垂着头，手指轻抚过精美的书面。
“你放心走好了。”她身上散发着圣母玛利亚的光辉，这让唐果很反感。
“有一件事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试管婴儿，她是你们两个的孩子，宝贝是你的女儿。”任莹莹抬眼望向唐果，温柔地说。
任莹莹走了，姜辰醒来找不到让他安心的人，他变得焦躁、紧张，甚至还有些恐惧。
“辰哥哥，我是果果。”唐果趴到床边，按住他乱动的一只手，亲吻着他的眉眼，颤声说。
姜辰拼命扭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对凑到面前的这张脸，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一只手乱拍着，大手劈头盖脸的打在唐果脸上，他不要她，他要——他嘴角张了张，心里念着莹莹的名字，可是嘴里说不出来。
唐果被他打了几下，他半身不遂，力气却不小，“好好好，我们讲故事——”她没辙只能拿出任莹莹留下的一本书，打算给他讲故事。
姜辰一把劈过她手里的书，砸在了她脸上，锋利的书角砸到唐果的眼睛，差一点点就碰到她的眼球了，唐果捂住眼睛，眼泪一下就疼出来了。
“姜辰，你给我安静！”唐果大声呵斥道。
乱动着的人一下安静下来，他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她。
“不闹了？很好！”唐果红着眼睛满意的点头，伸手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他的睡裤湿了，还有液体正源源不断的流着，几个保姆互相看了一眼，夫人在的时候从没让先生尿过裤子。
“看什么，出去。”唐果用英语命令道。
几个保姆放下换洗衣服，退了出去。
虽然听任莹莹说过他一开始的情况有多糟糕，现在已经好多了，可是现在看到他尿裤子，唐果鼻子一酸，眼泪一下掉下来，她爬到床上，抱住他的双腿，将他挪到干净的床单上，扯下他湿了的裤子，用热毛巾帮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