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轻孰重，秦安还是分得清的。
施文曜抬手接下信封，但是并没有着急看。
其实在秦安来到学士街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关于秦安的所有信息，包括且不限于今天早上十王府的事情，梁城赵家、何家、城主府的事情。
甚至于就连秦安，都没有施文曜更加了解他。
正因为如此，在得知秦安登门拜访的时候，施文曜没有见他，而是让书童施晓德给出了不见客的答复。
至于目的，自然是想要看看秦安在面对这种说辞的时候会有怎样的举止。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有些超出了施文曜的预料。
若说在十王府时，秦安的所作所为还透着一丝刻意，那么刚才在短短一炷香时间里，先是客气拜访，而后又变成飞扬跋扈的富家子弟，直至现在这个恭敬谦顺的晚辈。
这三者之间的转换，其顺畅程度，让他都有些诧异。
客气时真的好似闻讯而来的访客，嚣张时又像是天生的纨绔子弟，眼下这幅做派，又让人忍不住心生欣赏。
观察到这些内容后，他才决定带秦安来后花园坐坐。
施府不仅仅没有下人奴仆，甚至于连客人都很少，而这一切，都是施文曜有意而为之。
朝堂上那些阿谀奉承之辈不配进施府的大门，有实力手段却不合施文曜脾气的人，也没有资格进施府，而有实力又合乎本心的，便寥寥无几了。
而进了施府，还能进后花园，在这处小亭子落座的。
不过一手之数，而且其中两人都已经去世。
去世那两人，分别是大明先帝以及曾经的大明首辅。
剩下三人，其中一个是如今的大明帝，被发配到南域梁城的梁王，以及一位女子。
而现在，进这座小亭子里的，又多出来一人。
梁王府姑爷，秦安。
“坐。”
施文曜盯着秦安看了片刻，旋即压了压手，之后便当着秦安的面拆开了信封。
秦安自然不知道在这处小亭子落座意味着什么。
此时的他，只觉得这位施大学士相处起来，倒也算是不那么难以相处。
秦安入座的时候，施文曜已经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整封信，而后稍加思索后，当着秦安的面，将整封信撕碎，然后随手一扬。
碎纸屑好似雪花一般迎风散开，就像是暖暖春日里的一阵雪花。
看到这一幕的秦安只是微微挑眉，却没有开口。
他知道，施文曜此举是为了安他的心。
不管信里写的什么，但这终究是梁王写给内阁大学士的亲手信，如果流传出去，或是被别人看到。
以如今大明帝对梁王的防范程度来看，事情势必会闹大。
但此时信被毁掉，自然也就省掉了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准备在京城待多久？”
撕了信后，施文曜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秦安心中多出几分不解，但还是如实应声道：“只要李元霸在京城一天，我就会留在这里一天。”
秦安并没有忘记自己来京城的最终目的。
保护李元霸！
施文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接着说道：“不久后，世子殿下会进国子监读书，你呢？有没有什么想法？”
“经商？为官？还是舞文弄墨？”
听着施文曜这些说法，秦安眼前一亮。
听这意思，面前这位大佬，这是要给自己安排了啊？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