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桥这话倒是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
为官者有哪一个不是极力想往上爬的？
通判何志远笑道：“府尊所言极是，对了府尊大人，听说这位赵国公还是格物宗的大学士，这个格物科学府尊知道多少？”
陈元桥沉吟道：“一知半解而已！倒是听说最近府城里有几家酒肆茶楼多了好些说书人，这些说书人说书之前会涉及一些格物致知的知识普及……”
“下官这些时日偶然去茶馆听过这格物科学，里头有些东西挺有趣的！”
陈元桥心里一动，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研究研究格物科学，不然若能投皇叔所好，那获得皇叔青睐自然会容易一些，人说志同道合臭味相投，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另一边，济宁城外五十里的荒野外。
朱四维站在山坡上看着士兵们埋锅造饭，心情却有些沉重。
这一路走来，越往北经济越萧条，进入山东境内以后，更是十室九空，很多时候路边还有森森白骨，冻死饿死的尸体在荒郊野外要么发臭要么被野狗啃食。
他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亲眼见过这种景象。
那几年又是兵灾又是饥荒又是瘟病的，一个一个村庄的死绝。
大侄子重八家不就是如此么？
身边的朱标脸都白了，这种惨烈的景象对他的冲击格外大。
他以前虽然听父皇说过祖父祖母还有大伯他们饿死一事，也在书里看到过饿殍遍野这个词，但还是第一次看见饿死的尸体！
“叔爷，刚才徐叔说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活活饿死的，但是他们的肚子怎么都鼓得这么大？看着好像是胀死的！”
朱四维叹道：“这些尸体既是饿死的，也是胀死的，他们应该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饿得没东西吃了便去吃树皮草根观音土，树皮草根还好一些，观音土吃了却拉不出来，最后只能淤积在肚子里越鼓越胀活活憋死！”
“济宁毕竟收复短短不到一年，又靠近蒙元交界，十室九空在所难免，慢慢会好起来的，不过越往北这样的情况只怕更严重！蒙元朝廷现在地盘越来越少，况且丧失了江南的富庶之地，北边地广而贫穷，以贫瘠之地养活蒙元朝廷的贵族和大军，这就势必导致他们对百姓的盘剥会愈发严酷，北地汉民原本在异族统治下就生活困苦，现在只怕连基本生活都没办法保证了，可以预见，接下来我军北上这一路，这样饿殍遍野的情况不会少见！”
朱标于心不忍：“叔爷，你足智多谋，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这些百姓吗？”
朱四维沉默半晌，苦笑道：“没有办法，为今之计只有我们尽快北伐成功，把北方同胞从蒙元手里解救出来，我们早一日打到元大都，就能有更多人获救！标儿，你是储君，倒是可以站在朝廷角度想一想，如果北伐成功，面对这十室九空的北方，如果治理？”
朱标眼睛一亮：“还是叔爷未雨绸缪站得高看得远！”
他沉思一会儿，接着说道：“父皇曾经说过，地方兴旺首在人口，人多则势必繁华，所以朝廷应该在收复北方以后，采用与民生息的策略，轻徭役赋税，鼓励多生人口！叔爷，不知侄孙说的可对？”
朱四维拍拍朱标肩膀，欣慰道：“你能想到与民生息鼓励生育，大体上是不错的，不是光鼓励生孩子恢复人口速度太慢，你有没有考虑过南民北调？迁南方百万民众到北方充实民力！”
朱标正要说话，徐达和带着一个中年将军过来：“太子，赵国公，济宁将军冯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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