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湖州来做什么?既是要来湖州,为何之前不随那闵茂嘉一道?”
大黄很是不忿,跟着闵茂嘉一道少不得能够吃香的喝辣的,偏偏这叶老道非得靠着两条腿走着来,这一路自己跟他是餐风露宿,好不可怜。
此刻的叶老道又恢复了邋遢道士的模样,大黄也又由猫变成了狗。
叶老脱瞪了它一眼:“入世是在修行,你以为只是为了图个享乐?你家菩萨怎么说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大黄被他一下子给说得哑然。
“船家,船家!”
叶老脱向着远处的船家招手,那船缓缓向着他们这边摇来。
船家是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看着眼前的一人一狗:“这位道长欲何往?”
“我要去湖州城,这一路走得累了,可否让我搭你的船,我使银子。”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
那船家笑道:“当然可以。”
叶老脱和大黄上了船,他便在那船尾随意躺下,酒葫芦对着嘴儿喝了几口,一脸惬意。
大黄也在叶老脱的身边躺下,吐着舌头。
“这位道长,不知从何处来啊?”
船家与叶老脱攀谈起来。
“自是从来处来了。”
听叶老脱这么说,船家也不再问。
反倒是叶老脱看着他:“我看你印堂晦暗,近日是否冲撞了邪祟?”
船家愣了一下,接着便道:“没有啊!”
船家回答之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倒是我那妹子出了点状况。”
“哦?说来听听。”
船家这才说道:“那日我像往常一样在湖上撑船,至夜方才回家,可回到家里我妹子便在闹病,说是病,却头不痛脑不热的,倒也像寻常人一样,只是嘴里满是胡言乱语。”
“哦?她说什么?”
“她说自己是湖州的算命先生徐瞎子,还说在世的时候便连湖州总督,巡抚,按察司,道台老爷都对他十分尊敬。”
船家说到这儿皱眉:“我倒也听说过那徐瞎子,传说他是铁口直断,知人的过去未来,甚至还能够替人逆天改命,是个有本事的人。”
“那你那妹妹呢?她说她是徐瞎子就真成徐瞎子了?难不成她也能断人前尘往事,知人吉凶祸福?”
船家停下了船:“还别说,我那妹子自从闹病之后还真有些能耐呢,我这妹子从小就没念过一天书,可病了几天之后竟然能识文断字了,而且还真就给人相面算命,一说一个准儿。你说她这是不是让鬼给附身了?”
叶老脱坐直了身子,看着船家:“真那么准么?”
船家点点头:“是的,便不是十分也有八分。”
叶老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样吧,你写张状纸投与那城隍,便能治好你妹。”
船家一脸发懵的样子:“递状纸给城隍?”
“是啊。”
船到岸,叶老脱便与大黄消失在船家的视线之中。
那船家回到家,看着自家的妹子,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
他便去了邻居方秀才的家里。
“方先生,能否给我写一张状纸?”
“周大啊,你要状告何人啊?”
方秀才疑惑地看着船家,周大便把叶老脱所言又向方秀才说了一遍。
方秀才听了笑道:“这你也信?城隍真那么管事的话,那他一天不得忙死。”
周大心道也是,那城隍不过是个泥巴胚子,摆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