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梵音努努嘴，用毛巾手动擦着湿哒哒的头发。
不一会，温慕白左手拿着一件白色衬衫，右手拿着吹风机，眼睛故意不看她，声音有一丝紧绷，“把睡衣换了，再吹头发。”
梵音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的异样是因为什么了，脸骤然滚烫起来。
“哦，好。”一把夺过衬衫和吹风机，她低着头，满脸通红，快步跑回房间。
换好衬衫，梵音用手拍了拍脸，连做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一米八几的个子，衬衫穿在她身上，很长，差点就到膝盖的地方，比刚才的睡裙要保险得多。
“不紧张不紧张，要冷静！”梵音重重吐了一口气，这才颤巍巍地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在房间里吹了将近十五分钟的头发，她才磨磨蹭蹭地开门出去了。
红着脸，走到温慕白的面前，把吹风机递过去，她小声道：“谢谢。”
温慕白假装没看到她脸上的羞涩，接过吹风机，起身再次回了房间，没一会又捧着一条薄毛毯出来，盖到已经坐在沙发上的梵音腿上。
“毛毯？这太热了。”炎炎夏日，盖毛毯，热哭好么，梵音全身心都予以抗拒。
“盖上，我开空调。”
梵音：“……哦。”
温慕白打开电视剧，把遥控器放到梵音面前，“无聊就看一下电视。”
“好。”梵音拿起遥控器，随意按着。
温慕白瞥了两眼电视，随手拿出手机，点进某个交流软件，突然看到导师发来的一条短信。
“慕白，考研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大三了，是决定考国内还是国外的大学，这些事都要尽早考虑好，早做准备。”
眼尖的梵音一眼便瞄到了那条信息的内容，她往他身边挪了挪，有些迟疑地问：“国内和国外的大学，哪个比较好？”
温慕白目光轻轻落在她脸上，低声解释，“我学外科，国外的大学能学到更先进一点的技术，当然，国内也不乏一些好的医科大学。”
梵音低低应了一声，“哦。”
温慕白试探性地问：“你觉得我去国外读研还是在国内读比较好？”
梵音认真想了想，最终摇摇头，“我不知道，但听你这么说，好像国外比较好一些。可是……”
她凝向他，弱弱的问：“如果去国外，那要去多久？”
“四年，大四暑假就要去。”
“啊，要这么久啊？”梵音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四年，等他研究生毕业回来，她刚好大学毕业……
那是不是就是说，如果他出国留学，她和他有将近四年的时间不太能见到面。
温慕白温和地看着她，声音在无意间变得柔和，“嗯。”
触及他的目光，梵音不自在的撇了下嘴，喃喃道：“你，你看我干什么？”
她没办法给他建议，私心她想让他留在国内，就算不能日日相见，还能偶尔约着玩，但是国外的大学对他以后的学业更有帮助，她不想阻碍他发展，却又害怕难以相见。
这种心情，太矛盾了。
温慕白凝了她良久，幽黑深邃的眸子里墨光流动，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捂摸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本就又长又直，刚洗完，更柔顺爽滑，手感极好。
他摸的爱不释手。
室内很安静，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梵音怔然愣住，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也不知失神了多久，直到他收回盖在头上的大掌，她才慢慢找回知觉。
“要不，要不你和温叔叔还有刘阿姨好好聊聊吧，他们可能会给出一些重要的意见。”
他的家庭状况，她是清楚的，对于出国这件事，温叔叔还好，但她说不准刘阿姨会持什么样的态度。
如果到时刘阿姨不同他出国，她担心他们母子两会吵起来。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又装似随口一问：“你希望我在国内，还是出国？”
在国内！梵音心中大声呐喊。
“国外。”所说非她心中所愿，因为她始终不能让自己成为阻碍他变得更优秀的绊脚石。
温慕白沉默下来，敛眸思考了良久，突然扔出一句对梵音来说宛如导弹一般爆炸性的话，“很喜欢我么？”
梵音整个呆住，脸爆红，手脚瞬间当机，结巴问道：“什，什，什么？我哪，哪有很，很喜欢你……”
她表现得那么明显么？
脑袋乱得跟浆糊一样，粘成一团，她结结巴巴的，“我，我，我什么时候说喜，喜欢你，你了，没有的事。”
温慕白也不反驳她，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幽深的眸子里仿佛藏了千言万语。
梵音无措中对上他的眼神，不过刹那，慌乱的心竟顿时平静下来。
那一刻，满怀勇气，她决定扔下所有的伪装与掩饰，坦诚地，真挚地，再次向他表达心中所想。
“是，我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再喜欢一些。我也不知道这份喜欢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能确定的是，它比我知道的还要更早些，便已经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