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老六没死,还活着回来了?
众人皆惊。
天子眉间舒展,嘴角划过一抹笑意。
乾元归来,他也没有想到。
“快宣!”
天子连连摆手。
“喏!”
宦官火速离开,前往太和门。
五皇子庆暗暗咬牙。
他给乾元设下重重杀机,他想不明白这老六怎么还能活着回来。
莽山贼寇出没,乾元不过率了十骑而行。
本以为山寇可轻易屠之。
谁知乾元和卢俭兵分两路,避开了山寇。
同时。
乾庆又给苏氏透露矿场的具体位置,想借苏氏夺矿而抹杀乾元。
但乾元却和聂青偷渡北莽。
北莽危机四伏,想着乾元不可能回得来,也该死了。
就算没死。
届时在设法将乾元行踪泄露给苏氏,北莽便无乾元的容身之处。
三重死局,乾元竟都解了。
殿内。
不仅是乾庆不解。
乾诩也是面露疑惑。
他是猜到了乾元偷渡澧水河,也猜到了乾元会与折返的苏氏精锐碰上。
先前探子来报。
澧水河上狼烟四起,火光冲天。
乾诩断定乾元就在船上,如若乾元未亡。
他举荐的落雁关守将徐进,也可入北莽,伺机暗杀乾元。
但现在乾元回来了。
一切计策,归于一空。
乾元只要在汴京城内,除了天子,谁也动他不得。
所以那日在殿上,乾淳和乾诩才会力荐乾元坐镇矿场,与苏氏谈合作呀!
乾诩内心轻叹。
突然心生一计,笑了。
老六不尊父皇圣旨,贸然渡河入北莽。
无功而返便可问罪!
这一次弄不死老六,却也能给老六扣个帽子。
老六本就是戴罪之身,因此而有过失,父皇盛怒,会将其驱逐汴京。
老五无视禁足,也会受罚。
如此算来,也是我胜了。
……
太和门。
乾元下马。
聂青门外等候。
高升一众饥民则是紧跟其后,按乾元意思,一同入宫面圣。
乾元身着饥民那褴褛的破烂衣衫,背上挂着烈虎宝弓,腰间缠着从苏震南船上取下来的战旗。
左手拎这苏氏督粮官魏奎,右手提着苏震南账下副将蒙括。
那样子,与他皇子身份格格不入。
延毕奉命来迎。
见到乾元那般模样,也是有些诧异。
延毕开口:“六皇子殿下,这是……”
乾元昂首,笑道:“这是本皇子的战功!”
敌将首级、战旗、宝弓……的确算的是战功累累了。
延毕内心惊叹。
眼前这人,真是那废物六皇子么?
他不禁想起了日前在汴京城西门,乾元第一次入汴时的场景。
乾元还让他帮忙提脑袋来着。
“六皇子殿下不是见不得血腥么?”
乾元一听:“哦对!要不然延统领帮忙把这两个脑袋拎一拎?”
延毕连忙拒绝:“那是六皇子殿下的战功,还是您自己拎吧!”
乾元点头,又道:“也对,劳烦延统领寻一铜锣来。”
延毕不解:“六皇子殿下要铜锣作甚?”
“让你去就去,别废话!”
延毕面色凝重。
但在宫内,皇子有命,他自当造作。
况且只是寻一铜锣,并非难事。
很快。
铜锣寻来。
延毕还未来得及询问。
乾元便转头看向高升道:“高升,你在前面敲!”
“是,殿下!”
高升倒也听话。
一把拿过铜锣,走到乾元前面,便开始敲。
“咚!”
声音震耳。
延毕立马问道:“六皇子殿下这是作何?”
乾元笑了:“废话!本皇子如此战绩,不招摇过市,旁人岂会知道!高升,用力敲!”
“好呢!”
“咚……”
延毕脸都黑了。
要知道乾元要铜锣是这般所为,他才不会去寻那铜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