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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身子的酸痛(3 / 3)

“水墨无痕,叫水漠痕可好?”柔淡的笑意在男子的嘴边绽放。

“你叫什么?”她问。

“无欲,无求,叫我无情就好。”

“无情?”她细细的咀嚼着。

“没有心、没有情、没有多余的思想”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来。

“是不是令人很讨厌的名字?”

她摇头,清澈的眸子闪着晶莹的光芒,有些惆怅的看着他,“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这么的悲伤?这么令人迷茫?仿佛没有了期盼,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一怔,内心起着涟漪,第一次有人说这个名字悲伤,忽然,滚烫的液体落入手心里,他低下头,看着手心里的那滴泪水。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似乎很悲伤,我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他轻轻搂住轻颤娇小的身躯,“不要哭,不要悲伤,我会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无情,你看我抓的鱼”清清的河水里站着一袭紫衣的女子,一头飘逸的发丝随意束在身后,调皮的在她的身后来回摇摆,清秀的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如果此时有着烦恼的人看见这笑容,也会被治愈。

“痕儿,你抓鱼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岸边坐着一男子,他身着如雪白衣,一头银丝随意披在身上,慵懒却清冷的脸上因河里那女子的笑容而感染着,露出温淡的笑意。

“今晚是红烧还是清蒸?”水漠痕捧着还在怀里乱跳的鱼儿,一脸兴奋的喊道。

金色的眸里神色轻柔“痕儿,喜欢红烧还是清蒸?”

水漠痕笑的一脸谄媚“喜欢那个不也得有人愿意给我做吗?”

无情爽朗的笑着,眸里柔情更加浓了“如果你能抓两条鱼,我就红烧清蒸都给你做。”

“太好了,太好了”水漠痕拍手着,要知道无情的手艺绝对是无人比拟的,她有时候根本想不通,已经这么完美的人怎么还能将厨艺达到如此地步?简直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无情站起身子,一袭白衣如雪绸一般褶皱荡然无存,金色的光芒映辉在他的身上,在白衣的衬托下竟然有些晶莹剔透。

见水漠痕忙于捉鱼,无情离开了岸边,直到离河边很远,他突然捂住胸口,脸色惨白,也是在同时,一口鲜血从嘴里噗嗤喷了出来,他连忙随地盘腿而坐,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苍白的脸色才渐渐恢复红润。

他从怀里掏出一青色瓶子,打开瓶盖,倒了几下,一圆圆的球粒滚了出来,球粒呈棕色,吞了下去,好久,才缓缓睁开眼睛,将瓶子收进怀里。

“无情,无情,你怎么在这里?”水漠痕抱着两条大鱼来到无情面前。

无情露出一如既往的温淡笑容“痕儿,你真的抓到两条鱼了?”

水漠痕点头,兴奋的将两条大鱼塞到无情怀里“无情,快去做鱼去,我都饿了。”她拍拍自己的肚子,很可怜的撅嘴道:“你看肚子都瘪了。”

“你呀!”无情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在他面前撒娇的水漠痕“你就像长不大的孩子。”

“孩子不好吗?什么事情都不用知道,天真无邪”她歪着头问无情。

无情淡笑“好,这样就会永远活在快乐中。”

“无情,什么意思?”水漠痕追问着。

“快走,我给你做鱼去”无情在远处道。

“你给我等等,我今天一定要看到你怎么做的”水漠痕赶紧追了上去。

几个钟头过后,小木屋里飘来鱼香,也飘来女子清脆的声音“好好吃,无情你怎么做的?我看你也就是把水烧开,把剔干净的鱼仿如锅里煮,然后再放些盐巴,可是为什么我做的就超级难吃,你做的就是美味?”

无情眸中含情“傻丫头,不管做菜还是别的,要掌握一定的时间,要恰到好处才可以。”

水漠痕一边吃一边似懂非懂的点头,忽然她猛的抬起头,笑的一脸灿烂“无情,以后我的吃饭问题就归你了。”

无情摇头“不可,终有一天我会离开你的。”

水漠痕一惊,手里的筷子也掉在了桌子上“你要去哪里?”

无情温柔的看着她,轻笑“傻丫头,至少不是现在,你那么着急做什么?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在恋慕着我。”

“你少臭美了,我会暗恋你?”水漠痕捡起掉在桌子上的筷子,埋头吃起来。

无情慵懒的望着小木屋的窗外,金色的眸里黑暗深幽“痕儿,如果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会不会忘了我?”

“为什么这么说?”水漠痕抬起清秀的脸问。

无情淡淡的道:“只有伤的最深才会选择忘记,所以你忘记的一定是你刻在骨子里的回忆,当某一天你想起来了,是不是这里的记忆会淡了不少?久而久之,直到有天完全的忘记了。”

“不会的,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在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水漠痕拍着胸口,那清澈的眸里坚定不移。

“那就好”无情回过头来,温淡的笑道。

“无情,你是不是有事情?怎么我觉得你似乎在交代后事一般?难道你要扔下我离开这里?”水漠痕气道。

无情笑道:“傻丫头,你多想了。”

“真的?”水漠痕一脸不相信的再次询问。

“真的”无情看着她,眸里深处却在看着别的。

“无情,我跟你说,如果你敢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离开,即使追到天涯海角,黄泉陌路也要追到你”水漠痕越说越激动,最后站起来激扬道。

“我知道了,傻丫头”无情笑道,眸里淡淡柔情。

“到时候在揍你一顿”水漠痕不忘补了一句。

白茫茫的银装素裹告知人们,冬天如约的赶来了,不适应这样寒冷天气的水漠痕光荣的生病了,而且一病就是半个月。

现在她正在躺在木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盖着无情打猎时剥下的兽皮,虽然屋里木炭依然在燃烧,虽然屋里热气腾腾,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冷气,浑身上下好似被冰厚厚的包裹着,怎么也融化不了。

“傻丫头,该吃药了”无情端着刚刚熬好的药,来到床边。

“无情,我都吃好多天的药了,可是为什么还是好不了?”水漠痕将脑袋小心翼翼的探出来,弱弱的问道。

无情将药放在床边,将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脑袋硬是拽了出来,“那也要吃药。”

“可是根本就没有用”水漠痕将脑袋再次缩回去。

“没用也要吃”无情将缩回去的脑袋捧出来。

“不,我不吃,那药好苦”水漠痕摇头,那味道她在闻到都会吐。

无情眸中的神色变的冰冷起来,通身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霸气“非吃不可”冷冰冰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缓缓道出来。

水漠痕浑身打着颤,相处这么长时间她从未看到无情有过这种表情,此刻,他让她觉得浑身更加冰冷,好像置身在冰天雪地中,寒风侵袭着她全身各个部位。

“你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无情不语,金色眸中是淡淡的无奈,还有一丝丝忧伤,那神色另水漠痕不禁心一颤,心莫名的跟着疼痛起来,她坐起来,拿起床边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完了”水漠痕将碗放在无情的手中。

冰冷的神情稍许柔和了,无情拿着碗走了出去,伴随着木门的打开,一股冰冷的寒气扑鼻而来,水漠痕连忙钻进兽皮里,全身控制不住的打颤。

“我真讨厌冬天”她怒吼着。

渐渐屋里的温度缓缓升了上来,水漠痕感觉到了困意,昏昏欲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醒来时,屋里很黑,黑的只能看到燃烧木炭过后的点点火星,水漠痕坐起来,忽然间她发现,头不痛了,身子的酸痛也没有了,她下了床,腿也感觉不到屋里了。

“我好了,我好了”她欢快的拍着掌。

一阵兴奋过后,她发现无情似乎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拿起床上的兽皮将自己裹个密不透风,只留出两只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她勇敢的打开了木屋。

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隔着兽皮她感觉到了那冰冷到心里的寒气,关上木门,透过兽皮,她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还有那呼呼带着声响的寒风,寒风中卷着些许雪花,漫天的飞雪不知道是从天上飘下来还是寒风中席卷而来的。

“真冷”她咬牙道,因为牙齿早已不听她的话而上下打颤。

眺望而去,只有白色,根本没有无情的身影,他去哪里了?水漠痕心里询问着。

走在厚厚的积雪中,顶着随时被吹到的寒风,水漠痕一步一个脚印喘着粗气慢慢的前行着。

回身望去,还是能看到小木屋,可见她根本就没走多远,可是为什么她感觉已经经历了跋山涉水般的路途?

一脚踩空,整个人跌在雪里,厚厚的雪将她埋起来,视线也被雪阻挡,耳边只有呼啸的寒风,一种恐惧从心底里诞生,她好害怕,害怕就这样消失了,消失在了这片雪里,是不是要等到雪化时,才能被人发现?不,应该发现不了了,因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无情一定是偷偷的走掉了,一定是,到头来她还是孤单的一人。

冰凉的液体流进脖子里,为什么总要她孤单一人?

当她感觉到她快要与这雪融为一体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那焦急却好听的声音“痕儿,痕儿。”

“无情,是无情吗?”她虚弱的喊着。

“是,我是无情,痕儿,不要睡,不要睡。”

紧接着她听到身边积雪被挖掉的声音,好久好久,当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的时候,脖颈里已经滚烫一片。

“痕儿,痕儿”耳边继续传来那好听却又着急的声音。

她笑了“无情,原来你没有丢下我,没有丢下我”说到最后,她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痕儿,你哭了。”

“我怕,我怕你会离开我,我怕,我怕我会这样一个人离开,我怕,我怕死后没有人记得我,我很怕,我真的很怕”她哭喊着,她记得她的眼泪就如那泉水的源头,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她感觉到她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而抱着的那个人浑身在轻颤“不会的,我说过,不会离开痕儿的,一生一世永相随,不离不弃。”

听到此话,她破泣为笑“真的吗?一生一世永相随,不离不弃?”

“是的”耳边传来了那坚定如磐石的声音。

她甜甜的笑着,梦中她似乎梦见了一袭白衣的无情,那样温柔的看着他。

水漠痕感觉到她大概睡了能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反正好久好久。

睁开眼就看见无情坐在床边,望着木窗的飞雪出神,金色眸里仿如黑夜一般深邃,银色的发丝被束在身后,只有几缕散在胸前,给人一种慵懒中带着宁静的感觉。

“你醒了?”无情转过身,对上了那双灵动清澈的眼睛。

水漠痕点头,“我饿了”她可怜的望着无情,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她早已饿得头昏脑涨,四肢无力。

“傻丫头”无情无奈的笑道,递过来几只煮熟的红薯。

“红薯?”她高兴地接了过来,闻了闻开心的道:“很香,无情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红薯?”

无情别过头,眸里闪过淡淡的伤感,却依然温淡的笑道:“痕儿的事情我当然都会知道的。”

水漠痕不在言语,而是很高兴的吃着红薯,满脸的幸福。

无情站起身子,穿起兽皮斗篷“痕儿,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你要在这里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水漠痕点头,笑道:“无情,要快去快回。”

无情回身,一吻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上,声音轻柔而带着淡淡的嘶哑“要乖乖的。”

“我会的,我会等你回来的,无论什么时候。”

无情点头,拉开木门的瞬间,停顿了一下,离开了。

水漠痕蜷缩着,双手环抱着双腿,头埋在两腿之间,滴滴泪水就那样顺着缝隙掉落在兽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