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枍身为自然神座的执政,虽然时空掌握比不上专业的那两位神座,但也有自己独特的理解——有一部分就体现在了他的“趋利避害”的本能。
就像他因为意外来到提瓦特,也是趋利避害的本能预料——神界的再一次战争将临,这该是年轻人的舞台,否则神界会因为他的存在衰亡,他自己也会输给劫力,陷入无边的黑暗。
他就这样说服了自己,也选择相信梦里占卜到的一种可能——他把神界的一切和未来都赌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搓了搓指尖,温度尚在,风也无声的吹拂,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
自然本就有逢凶化吉这样的功能,他更是如此。
在为自己编织的梦境中预测福祸,占卜凶吉。
早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难受至极。但他没有在意,只是回想着刚才自己触碰的一切。
就连腐败不堪的血迹和死寂都不像是错觉,胃里还在翻江倒海,心上的恶心翻涌不似作假。
心悸和头痛都仿佛在身体上残留着印记,就像一直发生在他的身上,早就留下了不灭的阴影。
这就是自然对未来的预测——他每次都能在梦境中亲身经历,直到难以忍受、难以磨灭的痛苦在魂体打下深刻的印记,他才会惊醒——从梦境的未来醒来,残留一身疼痛,但身体上从不见伤口。
千年万年,他一直都用这样的方式预测未来——用一道又一道心灵上的伤口去避开现实的血战。
这样痛苦的回忆真的太多太多,他不得已把自己大部分的记忆封印在神府深处。
他从来不承认自己身上有什么磨损,但可能,其实这样的梦境才算是他身上真正的磨损。
现实里虽然每每逢凶化吉,但灵魂永远都在被鞭笞的过程中,永无止境,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愿意护着神界,危险就从未离开,如影随形。
“手都麻了。”裴枍掐了掐自己的鼻梁,皱着眉看向了秘境入口。
他刚才算是少见的被自己预测福祸的力量给主动拉入了梦境。一般这样的梦境都是为了告诫自己,或者提醒自己。
裴枍觉得这个预测的作用应该是提醒。
能让他在意到的也就只有劫力了,梦境里有深渊法师的痕迹,那就难免抛开深渊不谈。
他不希望是荧主动靠近了劫力。
这样会让深渊实力大减,双子之间的制衡也会被打破,他就担保不了未来的世界线何去何从。
但,他的眼前又不得不浮现出博士的样子。
那个蓝发的青年无限趋近疯狂与自傲。
再加上遇到第六席位的散兵之前,博士曾向冰之女皇提出研究深渊的计划——后来的女皇也确实应允了他的提议,把当时抛弃了倾奇者名号的人偶派到了深渊助力他的研究。
博士有过研究这种力量的前科,再加之裴枍得到的公子“无意”透露出来的消息——裴枍不能不这样想,结合到深渊法师的重伤,他更加觉得自己心里的猜测最是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