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知道的。”裴枍粲然一笑，皓齿微露，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深深牵动着翳羽巽的思绪。
“……”
翳羽巽低下了头，内心的失落自厌诸多负面的思绪翻涌着叫嚣着，最初的念想险些没压住——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持续到了千年之后，在遇到真实的裴枍之后更加汹涌澎湃，肆无忌惮。
裴枍奇怪的看着这小子，在眼神落到这人红了的耳尖上时只觉得是看着害羞了，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像记忆里的那样伸手摸了摸这小子的头，笑出了声，可还没摸几下，他的笑容就慢慢凝固，最终脸上一片严肃。
“你……身上也沾染了业障？为什么比魈身上的还多？！”
丝丝缕缕的黑气没收得住从翳羽巽的身上漏了出来，裴枍眯了眯眼睛——一下子便注意到了这小子下意识想要躲开的想法。
这小子的眼神也变得躲闪了——看左看右，就是不和他的视线对上。
“翳羽。”
裴枍明显是严肃起来了。
从来不会直接叫人名字的……尤其是叫这个姓氏的时候，就曾经那么一次。
翳羽巽顿时怔愣住了，睫毛颤着敛下眼中的慌乱繁杂，整个人都被吓到似的呆在原地。
裴枍看到这小子先是脸上苦笑着，然后才有勇气低头正视他的眼睛，翳羽巽那双墨色的眸子平时总是古井无波的样式，现在他看着倒是里面藏了不少情绪。
看着翳羽巽想要先下跪认错，裴枍想都没想就虚虚抬手硬生生托住了这人的膝盖。
“你干什么了。”裴枍的语气没这么严肃过，他现在的力量一天不比一天，整个人的感知也是一天比一天弱——要是翳羽巽不开口，他不近身仔细大量还真发现不了这人身上还带着不少于魈的业障。
怎么一个比一个能忍？！
业障的噬心之痛蚀骨之痛两个人是一点都不觉得痛吗？
傻了吧唧。
语气不好，但裴枍没等这人辩解，还是先伸出手给这人身上布施了一个小小的阵法。
翳羽巽的情况和魈这小子不同，治病也讲究一个对症下药，他当即探出手又用力量在这小子的身体里面感知了一遍。
金色的淡淡荧光不同摩拉克斯带着锐气的金色神力，这样倒是显得极其温和，游走在翳羽巽的身体内部——翳羽巽看着大人探查自己的身体状况，眼神落在大人的脸上——长而弯的睫毛在眼睑处覆下了一片浅淡的阴影，这人的神情严肃认真，他的思绪都飘到了那天被大人救下的时候，大人为他疗伤时倒是笑着的，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什么治愈人心的力量，后来还想着怕他们不熟悉归离集难以融入亲自带着他和魈……
就是现在这严肃的表情——翳羽巽喉结上下滚动，表面上不动声色观察着裴枍的反应任其动作，乖巧的不像话——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现在内心有多慌乱。
慌乱的同时还不忘在心里编排起了钟离，难怪这次异常主动的开口告知了大人最近的动向，都不用自己缠着多问，他本还想着摩拉克斯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呵——实际是为了让大人发现他身上的业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