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康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垂着头很安静地听训。
还因为父亲的训斥,心底升起了一股自卑羞愧的感觉。
他是侯府的大公子没错,但,他是庶出。
确切地说,他是父亲与同僚出去小聚时,被一个卖鱼女给算计后留下的产物。
侯爷得知他的存在时,他刚刚出生不到三天。
父亲虽然感觉丢脸,还是将他们母子接进了侯府,还准备给他的母亲抬做妾室。
没想到母亲居然拖着月子身与一个秀才私奔了。
那时候南宁候刚刚谈好了亲事,媳妇还没过门。
出了这样的事情,侯府上下都很丢脸。
好在未进门的主母是个大度的,将他接过来养在自己名下,这才将风波平息了。
苏安康成了嫡亲大少爷,主母亲生的两个儿子反而成了二少爷和三少爷。
侯爷的封号是世袭罔替的,要是等南宁候不在了,这侯爷的名号是要传给苏安康的。
正是因为这一点,苏安康从小便觉得愧对两个弟弟,对弟弟们是各种谦让容忍。
南宁候也将苏安康当成是他的耻辱,一生的污点。
打小便不怎么待见他,每次见面不是各种嫌弃便是各种训斥。
几乎从来没有好脸子。
久而久之,苏安康也认为自己很卑贱,他的存在就是侯府的耻辱,对侯府的所有人都有一种讨好的心思!
不知不觉中,将自己的立场放的很低很低。
南宁候训斥的累了,这才问到了重点:
“听说你的上司罗大人死了,他临死前可与你说了什么?”
苏安康摇头:“回父亲,没有!”
“昨晚孩儿去见过罗大人最后一面,他只是要我把这案子查下去,便没再多说什么!”
南宁候有些诧异:“你昨晚去见罗大人了?何时去的?”
苏安康急忙回答:“昨晚子时左右,是罗大人府上的小厮来寻,特别唤儿过去的。”
“因为时间有些晚,怕影响父亲休息,便没有秉明父亲!”
南宁候有些尴尬,刚刚还骂人半夜喝花酒呢,结果人家是去办正事了。
南宁候冷冷瞟了他一眼,吩咐道:
“行了,去忙吧!”
“没事别在我面前杵着,看着碍眼!”
苏安康心底有些悲凉,但他没走,看了看父亲低声道:
“父亲,孩儿有一事禀报!”
南宁候瞟了他一眼:“说!”
苏安康道:“父亲,婉婉与宁王的婚事怕是不合适,宁王是皇子,婉婉天资愚钝,若是嫁过去怕给苏家引来祸患!”
南宁候冷哼道:“这还用你说,这亲事我是第一个反对的。”
“只是,宁王偏生就看中了你家那个傻子。”
听到父亲叫苏婉傻子,苏安康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头,心底产生了几许逆反心理。
他是卑微,他也可以因为愧疚和自卑给苏家做牛做马,可他的女儿不行!
他咬了咬牙,垂落的眸子里掩盖了所有的不满,扬高了声音道:
“父亲,婉婉的确不适合与宁王婚配,不如,让苏瑶代替婉婉。”
南宁候早有这个心思了,只是,想到宁王昨天给他的那个警告的眼神。
他只能拒绝:“你有本事便直接去与宁王说,他若同意,我也没意见!”
顿了顿,又一脸嫌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