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尽头，狗吠声若有若无，凌醉收回了虚搭在她肩上的手，装作不在意的问，“为什么这么怕狗？”
“小时候被狗咬过。”原本紧紧捂住耳朵的手早已垂在了两侧。
“这样啊。”
到了分岔路口，黎雾先停下来了，“你回家吧，我家就在前面。”
凌醉嗯了声，看着昏黄的路灯，突然说：“我期末考了四百四。”
黎雾愣了愣，抬头不解地看他，眼里充满了迷茫。
“谢明轩没我考的多，他才四百零三。”
黎雾更疑惑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老师说我有进步，等到高考说不定能考上个二本。”凌醉一只手插在上衣的兜里，一只手揉了揉鼻子，“我现在不打架了，不当校霸了。”
他不管女孩迷茫的眼神，继续道，“我现在应该符合当你朋友的标准。”
“谢明轩都可以，别说我不行。”
黎雾啊了声，反应了很久，才明白他的意思。
“嗯。”黎雾想了想，一脸认真的说，“我这儿有一些基础练习题，各科的笔记，你需要吗？”
凌醉一脸麻木，他说了半天，眼前的人却以为自己是想要好好学习，当个好学生。
黎雾见他没反应，又说，“你要是需要，我现在可以回家给你拿。”
“好。”
凌醉见女孩逐渐消失的背影，突然没忍住乐了起来，他越发觉得这小姑娘有意思，当个普通学生，也不错，最起码有机会找她了。
黎雾的资料很全，笔记也很详细，对于基础薄弱的凌醉来说，简直是宝藏，更让他惊喜的是女孩说的话。
“看不懂的可以来问我。”黎雾眉眼带笑，“加油。”
凌醉盯着她，藏在帽檐下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暗不明。
良久，他说，“好。”
声音透着一丝哑，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下颌线锋利又漂亮。
黎雾的笑容清丽温柔，宛若一朵茉莉花，对于凌醉来说那是致命的吸引。
回头是岸，迷途知返，在这个冬日里他下定了决心，去他妈的同流合污，他要的是黎明的大雾，萦绕在他心尖丝丝缕缕的雾。
多年后的凌醉才明白自己的沉沦，他要的始终是女孩的一个笑。
她虽不明艳张扬宛如高挂的烈阳，但却清丽悠长犹如黎明的大雾，丝丝缕缕，缠绕心尖。
他甘愿沉沦。
南城四中掀起一片议论声，大名鼎鼎的凌醉居然洗心革面，决定当个好学生。
不少人觉得他在作秀，纷纷打赌，看他到底能装个多久。
凌醉充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身边的小弟，见老大好好学习，不再过问身边的杂事，也觉得清奇，开始猜测凌醉这是邪祟上身，中邪了。
凌醉对此只是笑笑，没再解释。
小弟见他们老大努力斗争数学题的模样，很是敬佩，便不再打扰，只在背后给予支持，就连上网也不再叫他。
各科老师也觉得奇怪，但很快就认为是自己的不放弃不抛弃，感化了浑身戾气的凌醉，颇为欣慰自豪，开始上课提问他，当众夸奖他。
“醉哥，你这是想考大学了？”
谢明轩抱着单词本，抽空问了一嘴，他实在是好奇死了。
“算是吧。”凌醉头也没抬，继续写题。
谢明轩凑过去看了几眼，映入眼帘的是他看不懂的题目，和杂乱的解题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