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麦成冷静了下来，开始跟我摆起了做生意的那套。
“无冤无仇？哈哈哈，我帮你回忆回忆，30多年前白象村那场大火——”我从油桶上跳下来，冷不丁走近他拍了下他的肩，“怎么样记起来了嘛？”
他背脊一颤说：“那是一场意外……”
“意外嘛，我不信，宿舍楼那个煤油灯能把办公室烧个精光？”我急促得呼吸，显得很激动，“事故后的第二年，在H城老城改造项目中拿了这么多核心地块，你哪来这么多钱？”
“真是个意外，当时保险公司是给了调查结果的，你要不信可以去查，你放了我，我可以有把让他们调查相关材料给你看啊……”
“不需要，你在火灾发生的前3个月投了巨额财产保险，你说会不会太巧？”
我看着卫麦成额头慢慢渗出了汗珠。
“那场大火，我们都不想的，是意外，遇难的员工的家属也是给了慰问金的，你，你究竟是谁？”
“故人之子。”我又补充，“怎么现在发达了，就忘记死去的好兄弟了？”
“阿强……你是阿强的……？ “
卫麦成脸色变得惨白，喃喃：“不可能，不可能，阿强的儿子在那场大火中……我明明……”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马上闭住了嘴巴。我笑了。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其实那天我贪玩跟着父亲去工厂里玩，我听到了你跟我父亲说的话，我亲眼看见……“
我故意不往下说下去。
卫麦成已经瑟瑟发抖，扑通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当时市场很乱，村里的人都在抄完吗的货，而且价格压得很低，家具生意也早就不如之前了，我本来想偷偷的走私一批货进来，至少能让我们日子好过点，谁知道被海关扣住了，货款都搭进去了。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想着放火的……”
到底是做贼心虚，这么一诈，卫麦成竹筒倒豆子说出了当年的真相。
“我本来想劝阿强和我一起离开的，他太倔了，我们吵起来，他拖着我的手不放，我一挣扎，他就扑倒在旁边的斗柜角上，然后就躺在地上不动了，然后瓯海那天过来送饺子，他可能看阿强想把他拉出来，最后也没能出来……”
真相那么血淋淋，这么多条人命，竟源于他的贪欲。如果我真是阿强的后人，应该控制不住自己不动手……
更可怕的是，这其实并不是全部的真相。阿强就是照片里中间那个人，可能只是晕过去了，但卫麦成不但不施救，还怕自己走私的事情败露，连同来给他们送夜宵的瓯海也就是照片里阿强右边的那个男人，一起锁进了办公室，然后淋上汽油，把他两个好兄弟活活烧死。
难以想象一个这样的父亲，怎么能教养出leon这样的儿子，也许过去越丑陋和不堪，越想包装成一个正派、善良的值得敬佩的父亲形象吧。现在我真的有点同情leon了，如果里卫麦成真的是他的生身父亲，他该如何自处？
我给卫麦成喂了点水，他显得很着急，我都说了，你有什么要求，尽量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力补偿给你。他甚至还故作深情，之前的错误已经无法挽回，现在会把我当成他自己的儿子好好照顾。
我差点没吐出来，我说：“我要1个亿，前程往事一笔勾销，拿了钱我就远走高飞，再也不来打扰你，如何？”
他有点为难，“这个数目太大了，没有十天半个月凑不齐，我先给你拿1000万。我凑齐了第一时间给你。”
我勉为其难得答应了，但是提出了一个要求，点名他儿子把钱送到这里来，诺，给你儿子打电话吧，我把手机凑到他耳边。
电话那头的leon听出了他父亲求救的声音，大吃一惊。卫麦成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报警，否则自己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