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在地板。与苍白的胳膊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罹离躺在有些破旧狭小的浴缸，左臂不甚在意地搭在浴缸的外沿，右手夹着未燃尽的香烟。
“呼。”她吐出一口白烟，随后轻轻抖落烟灰。瞳孔涣散地盯着天花板。
良久，她似回神般，慢吞吞向左瞥了一眼，开口时语气不同寻常地轻快，“还不认错吗？你的伤势很重哦，求我的话我可以考虑帮帮你。”
角落的人没有说话，长发盖住她的眼睛，臂膀还在流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湿，一副快要死掉的可怜样子。
见她不作声，罹离轻声笑了。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腿，慢慢坐了起来。
四周无声，她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角落的人:“罹安，你打算装死到什么时候？”
被唤作罹安的女生抬起头，未受伤的右臂艰难将眼前的头发捋开，露出一双与罹离极像的眼睛。
忍着痛，她苍白着脸笑出声:“罹离，几年不见，你说话的本事见长。”
那双漂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罹离，罹安沉默许久艰涩地开口:“救我，我答应你的条件。”
闻言，罹离挑眉，吹了声口哨，在寂静的空间里尤为突兀。
“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识时务。”没有多余的废话，罹离起身来到罹安身旁。
白皙的手指拨开左臂浸满血水的布料，大片刺目的红映入罹离眼帘。皮肉翻卷，隐隐可见其间白骨。可罹安这么长时间除了额头的汗水和比常人更沉重的呼吸，与常人无异。
看着眼前人的伤势，罹离皱眉:“你的伤有些重。”
罹安抿唇:“这次的任务风险比较大。你只管治疗，不用管太多。”
听着眼前人有些不近人情的话语，罹离检查伤口的动作一顿，随机低低地嗯了一声。
检查完伤口，罹离离开狭小逼仄的浴室，到客厅拿起自己常用的医药箱。医药箱里药品凌乱，一看就是经常被使用的样子。罹离合上盖子，步伐略显急促地走回浴室。
她矮下身子，将药箱里的酒精拿出，随即去翻找棉签。一只手却制止了她的动作。
罹安看着她，面色有些不解，“我什么时候在你眼里这么娇弱了?直接把酒精倒在伤口上吧，免得浪费时间。”
少女苍白着脸，可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又那么不容置喙。
不欲在争执下去，罹离挑眉看她。半晌还是遂了罹安的意。
酒精顺着血肉向下流，逐渐沾染上血色，如一条蜿蜒阴冷的蛇。剧烈的疼痛刺激着神经，罹安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像是实在忍受不住一般，她受伤的臂膀忍不住抽动，双眼紧闭，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罹离未语，只是默默固定好罹安抽动的手臂，另一只手倒酒精的动作不停。
罹安只觉得这场疼痛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终于，罹离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好了。”
似是有些不忍，罹离只是撇了一眼，便匆匆移开目光。动作利落地扯下大块纱布，一圈圈缠绕在消过毒的伤口。
纱布有些粗粝的质感没过皮肤，罹安却没有半分力气再动。
她垂眸看着眼前人细心包扎的动作，犹豫半晌，右臂抬起，手轻轻抚在罹离发顶，声音轻柔:“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