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眸子,怕是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听了许久的话,对于圣上,温晗本是同情的,温晗一直以为圣上是高高在上的人,今日算是第一次听到了那些有关于绳上的悲伤,可是听着这样的话,温晗又想起了一件往事。
她不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可是皇宫中的事情,她多记得清清楚楚,因为这个地方的人,是她见过的最让她害怕的人。
她想起那一日她走近了贤妃娘娘的寝宫,明明曾经是那般飞扬跋扈的人,明明之前是毫厘不让的人,可那天她疯了,穿着大红的嫁衣站在那里,疯的那般卑微,她咧开嘴笑着,疯疯癫癫的模样,她说:“你说我的唇形好看,你说姐姐的眼睛好看,你说妹妹的鼻尖好看,可你画上的那个人,唇形像我,眼睛像姐姐,我要把它剪下来,你喜欢的,一样一样剪下来。”
可看着这样的圣上,温晗突然为她的悲哀觉得很不值得。
温晗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道:“父皇,若是那些女人不愿意呢……若是她们……也有她们爱的人和爱她们的男人呢?”
“这便是帝王的爱,若能接受,是一辈子的锦衣玉食,若不接受,是死。”
一字一顿,说的没有半点的模糊。
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世界里,这果然是个笑话。
温晗曾以为自己靠的那么近,温晗曾以为,只要做一个吃螃蟹的人,就可以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她把一切都想的太好了,她忘了背后的太多,她忘了齐国两个字的重量,从来不是她一个人可以改变的。
圣上看着温晗的脸色,又道:“你回去吧,我说的事情,你好好的考虑一下。”
温晗的眸子垂下,进来的时候没准备说话,回去的时候心情异常的沉重。
走出去的每一步温晗都走的很重,温晗的喉间似是梗了什么东西,她坚定了许久的信念似是在眼前崩塌,门在身后被合上,温晗嘘了一口气,鼻尖没有那些龙涎香的味道,倒是舒服了不少。
只是温晗不知道,寝宫之内,圣上的手掌颤抖,又将画像拿了起来,两滴泪滑过脸颊,心里满是酸涩的感觉,他开口:“沐清,若是他做了和我当年不同的选择,我会杀了他。”
毫不犹疑的声音,是圣上内心中真正的选择。
温晗向前走了两步,刘公公又迎上来,开口道:“殿下,昨日在陛下门前跪着的大臣们奴才都让他们又去御书房跪着了,殿下您看……”
温晗垂眸,看着脚下的路,没有再看刘公公,开口道:“摆驾东宫。”
“东宫?”
刘公公一怔,却是温晗的眼眸坚定:“对,东宫。”
“好,奴才记得了。”
刘公公开口,眼眸动了动,喊道:“太子摆驾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