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听着这些散乱的字眼,看着床榻上的男人,讽刺的笑了。
哪怕缠绵病榻,原来还要在意这些事情。
高高在上的位子果然不那么好当。
圣上这样多疑又戒备心强的男人,每日都有太多不放心的事情了。
他不承认他会老,也不敢相信有一天这些权利已经不在自己的受伤了。
所以圣上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一定要做那个管闲事的人。
他不管这闲事管的是对的,还是错的,他只知道,这世上的人,只能认他为王,认他为主。
也正因如此,物极必反的事情便发生在了秦澈的身上。
圣上的喉间动了动,似是又发出了几个音调,模糊地让大叔也有些听不清楚了。
明明已经缠绵病榻,外面的消息却还是听得这么多。
圣上手下有太多的人了,如今他病重,这些人也从平日的溜须拍马变成了吹耳边风的混蛋。
大叔吼了一声:“陛下,太子殿下没来,今日还是我来为你诊脉。”
像是每日都会相见的老朋友。
可哪怕大叔中了毒,对于圣上的行为还是十分不耻。
大叔伸手为圣上诊脉,算着他还有几天的活头。
圣上的手动了动,今日没有往日的听话。
大叔一怔,只能死死按住圣上的手。
圣上已经没了力气,又怎能比过大叔呢。
圣上呜咽着,似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方呜咽道:“沐……苏……”
断断续续的文字从圣上的喉间发出来,大叔听不清楚,也没有去管。
说白了,怕又是朝政上的那些事。
大叔每日看丫头和太子忙的不可开交,总想不清楚那个位子到底有什么好做的,还不如像他这样做个郎中,每日无忧无虑,若是他家里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就好好的开个药铺,每天注意养生,活他个百八十年,也比这样活不活死不死的强。
说起来,还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追求。
偏是大叔这厮爱说,喉间动了动,终是吐了一口气开口道:“我和你说句心里话,我就觉得你这个儿媳妇娶得是赚到了,上得了朝堂,做的了贤内助,文物双全,你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大叔走到桌边给圣上开药,嘴边却还不忘唠叨着。
圣上闭着眼睛,口中似是还在那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大叔的话圣上又听进去了多少。
大叔嫌弃地哼了一声,继续写,也继续唠叨道:“你呀,就是不知道知足,娶那么多媳妇在家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都关起来,让人家和你一起不开心,要我说,你呀,也没两天活头了,就好好的过日子,别作,让外面的人都好好瞧一瞧,别到了最后还落一个晚节不保就热闹了。”
大叔嘟嘟囔囔地说着,笔放在了桌上,又道:“哎,你呀,是真的没几天日子了。”
圣上的喉间动了一下,嘴角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
“苏……沐……清……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