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蹲下身子，用餐刀戳了戳尸体的皮肤，它们像是被防腐处理过，散发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
萧问安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它威胁后，视线又落在了布袋头身上。它不仅头上套着麻布布袋，身上穿着的也是一个大麻袋，破破烂烂的，满是污垢。
李默走上前，说道：“终于进入正题了……”
他从口袋掏出“7号女佣胸牌”，轻轻地抛了过去。
胸牌在半空旋转，划出一道抛物线，被两只尖锐的手指猛地夹住。只见布袋头弯下了腰，将脑袋凑到了手边，用手指掀开麻布一角，露出干瘪的嘴唇和枯黄的牙齿。
随后，它将胸牌塞进了嘴里，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灯火忽然暗了下来，石室内响起风声，李默摁了下怀表，低声说道：“计时开始……”
喀嚓喀嚓喀嚓——
布袋头身上的骨骼发出一阵脆响，被镣铐锁住的双手十指不断反扭、震颤，肤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白皙红润起来。
李默摘下了它头上的麻袋，露出了一张皮肤白皙、脸颊布满雀斑的脸，她的神情带着几分茫然，赫然就是已经死去的女佣。
还不等她开口说话，李默就盯着怀表，语速急促地说道：
“你已经死了，我们是来帮你报仇的，现在我问你答，不要问多余的问题，明白了就点一下头……好，首先第一个问题，今晚参与家宴的五个人分别是谁？”
“莱恩·丹内利，庄园主人，亿万富豪……”
李默打断道：“好，下一个，继续说。”
“奈德，莱恩的长子，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下一个。”
“苏西，莱恩的长女，娇纵傲慢的千金小姐……”
“下一个。”
“威廉，莱恩的次子，闷闷不乐的高中少年……”
“下一个。”
“彼得，莱恩的侄子，莱恩的哥哥去世后，将儿子托付给了他。”
“好，第二个问题，你认识我吗？”李默指着自己的脸。
“不认识。”
“你见过奈德和苏西吗？”
“没见过，我是刚入职的女仆，没资格进入内宅……”
“你是怎么遇害的？尽量简洁描述，你还有五十秒的时间。”
“女仆长叫来了一群男人，把所有人都吊了起来，割开了我们的肚子……”
李默再次打断：“好的这一段跳过，在遇害之前你有没有遭遇过什么反常的事情？”
“有，女仆长要求我们服用一种特殊的营养剂，喝下去之后肚子有坠胀感，小腹会微微隆起……”
李默皱起了眉头：“说回你的遇害过程，割开你们肚子之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从肚子里取出了一个肉球……”
七号女仆还没说完，通灵时间就已经到了，李默只好将麻布重新套回了她的头上。
五六秒后，它裸露在外的皮肤又变得粗糙苍白。只听咕噜一声，它猛地张开嘴，胸牌混着浓稠的黑血被吐了出来。
沉默片刻后，李默问萧问安道：“你怎么看？”
“我站着看。”萧问安手持餐刀，保持警惕。
就多余问你。李默心中腹诽。
他如法炮制，轮流询问了6号、4号和9号女佣，得到的信息都大同小异，她们全都是刚入职的女仆，为了钱喝了营养剂，然后稀里糊涂被吊起来剖腹。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9号女佣实际上是一名卧底记者，她经过调查认为丹内利家族全都是邪教徒，经常举行不可告人的邪教仪式，她为了探寻真相而应聘女仆潜入庄园。
尸体上刻的几何图形叫“生命之花”，意味着从无到有的神圣本源，可以在世界上所有的主要宗教中找到。9号女佣在一个名为“永生会”的组织内见过同样的图案，他们将其视作某种夺舍仪式的阵法。
对此李默表示见怪不怪，西方上流阶层总会爆出类似的邪、教丑闻，他们似乎对这一套格外迷信。
“有一种玩狼人杀的感觉，玩家轮流发言，找出真凶。”萧问安评价道。
“现在场上只剩下三名玩家了，”李默取出道具，说道：“小儿子威廉、侄子彼得，还有庄园的主人莱恩，你觉得应该先问哪个？”
“莱恩，”萧问安不假思索：“那糟老头子，一看就像是凶手。”
“我觉得也是，他是庄园的主人，只有他有能力做这些事。”
李默将钥匙丢了过去，布袋头再次接过，将其吞了下去。片刻后，李默摘掉布袋，只见它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慈祥老人。
“你做的腌臜事我们全都知道了，念在我们生前父子一场，你主动坦诚过错，兴许我会原谅你……”
李默话还没说完，只见莱恩愣了愣，打断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