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些流民,还不是一般人。
原是前朝战乱时,一些四处流窜,打家劫舍,上不得台面的土匪山贼。
因大燕立国后,这些人兴不起风,作不起浪,便断了生计。可附近正经村庄都不肯收容他们,原在别处安不了家,也是艰难。
偏这位县令胆大,为了政绩,把他们聚集在此安家落户,世代繁衍起来。
平日里虽也种田养鸡,但骨子里的家风传承,更爱仗着渡口之便,坑蒙过路商旅,强买强卖。
那县令来也十分委屈,“……真不是下官不愿意治理,可这些人生儿育女的,总有好几百口子。一旦闹将起来,便是大事。本官位卑官,实在得罪不起!”
李听懂了,“你的意思是,当年种下祸根的县官,如今还在朝堂上?”
岂止啊!
县令遮遮掩掩,“听他家女儿,还是宫里的……要紧贵人。”
“那是谁?”
任怎样要紧的贵人,李不信能有他家殿下大。
回头跟皇上一,这都差点祸害了殿下的长子长女,能不替他们撑腰的?
那还真不一定。
也就是知道他是汉王府的人,县令才敢略提上一提。要是其他人,他半个字都不会啰嗦。
看这县令在桌上,用手指划了个字,李吓了一跳。
徐。
徐贤妃是不可能的,那是徐皇后?
要是这位贵人,还当真——比较要紧。
难道当年那县官,竟是徐太师?
县令轻轻点头。
万丈高楼平地起,徐太师也不是一就做成的。
他当年官场起步的垫脚石,正是此处的怀远县令。
可是坑苦了后来人了!
李一听,不敢作主了,忙忙的回禀了美娘。
美娘垂眸细思了一时,也不叫这县令为难。
只是命他将这案子的一应卷宗,包括各人的画押口供,俱都收了起来。如今要处理,就让他依着律法办事便是。
县令松了老大一口气。
能这样大事化,事化了,自然最好。
只要美娘不追究,他有的是法子替人出气。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可不是笑而已。
象那些哄抢财物的村民,打上二十板子,就够他们在家躺上三五个月,铭记终生。
至于起了杀人之心的胡家儿子,翻一倍,打四十大板。
不过他这四十板子,和旁人的二十板子却大有不同。
旁人的板子只是伤筋动骨,但不至于害了性命。
他这四十板子却是使了巧劲,表面上看不出来,实则打成了内伤。这胡家儿子回家将养了两月,就一命呜呼了。
大夫来瞧,就是看过美娘的这位大夫,也是县令的老熟人,他是酒色淘空了身子,才如此不经打云云。
邻居们听着,也没有不信的。
这胡家儿子本就是个地痞无赖,有此结局,也算报应。
除了他那懦弱娘亲,真心实意为他哭了几场,媳妇不等百日,就匆匆改嫁了。
连个儿女也没有留下,算是他作恶多端,遭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