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芸鹃毅然拒绝听从婆婆的吩咐。此刻的她,腹部的伤口尚未愈合,仍处于月子期,身子虚弱不堪,实难承受一天数次换洗尿布的繁重劳作。
况且,当下家家户户的婴孩皆使用纸尿裤,凭什么自家孩子不能用?
何秋菊每次踏入儿子家门,总会对着孙子星皓絮絮叨叨地数落一番。
“瞧瞧这多好的孩子,偏要兜着那什么玩意儿。
还有啊,母乳务必得充足,可别喝奶粉,那得多费钱呐!”她嘟囔不休,目光还不停地四处逡巡。
“芸鹃啊,这家里务必得一尘不染,哪怕不吃饭、不管孩子,这家务也必须得做好!不然来了客人,得多招人嫌弃。”
甄芸鹃着实不愿与她针锋相对、吵嚷争执,一则怕落个不敬长辈的名声,二则担心童天羽会因此找她的麻烦。
这般情形之下,唯有在心底暗自怄气。
娘家人前脚刚走,此地便再无护佑她之人,任何的解释与争辩,皆属枉然。
何秋菊仅仅帮衬了十来天的忙,便撒手不管,而后更是每日前来挑三拣四、吹毛求疵。
甄芸鹃强压心头怒火,何秋菊的言辞却如江水滔滔,连绵不绝:
我给你带来了胡萝卜和土豆,你赶紧做些饭菜,与天羽一同吃。你得多吃点,万不可缺了母乳,别饿着孩子哟。”
“我哪有时间做饭!”甄芸鹃面带愠色地说道,心中暗自思忖,她难道不知坐月子之人不可劳累,自己整日整夜照顾孩子,难以歇息,哪还有功夫做饭。
再者,何种食物有助于下奶,她难道会不知晓?这分明是存心故意!
何秋菊东张西望,瞧见床头柜旁放置着一个袋子,她弯腰拾起查看。
“鸡腿?酱牛肉?真空猪蹄?哎呀呀,尽是些好东西。
这便是你想要偷懒不做饭的借口?这得耗费多少钱财?”
“这乃是娘家人寄与我的,何曾花了你家的钱?并非我偷懒,带孩子压根儿就没有时间做饭。
况且您口口声声要求奶水充足,若不吃些好的,如何能行?”
甄芸鹃着实不愿再多费唇舌解释,可也决不能咽下这口闷气,更不能让何秋菊占了上风。
“走,我带你去享用美食。你不是埋怨我们家待你不善吗?走!随我到外头购置些你心仪之物,再去饭店美餐一顿。”
“我无法外出,尚在坐月子呀。”
“你瞧瞧,还不能出去。不出去我如何给你弄饭吃?你既不能做饭,又不能外出。
往后若想跟着我混口饭吃,就得每日随我出去采购,买些熟食果腹。
倘若再不乖巧听话,往后米面菜皆不给你购置。
不然你就靠那些零食充饥吧,自己想法子解决。”童天羽冷冰冰地说道。
“童天羽!你莫非糊涂了?哪个产妇产后不是有人悉心照料坐月子,怎能怪罪甄芸鹃不肯做饭?
月子期间不可外出受风,你难道不知晓吗?”
此乃童素薪的声音,她与丈夫以及女儿携带着礼物,前来探望新生儿。
刚踏入屋内便听闻童天羽这番言语,忍不住训诫了这个侄子一番。农村的房屋,白日通常不锁门,她们遂自行而入。
童天羽向来心高气傲,父母皆未曾数落过他,这当姑姑的又凭何教训?于是满脸不悦地怒吼道:
“我的家事岂容外人插手!”
童天羽,你对长辈应礼貌些。”何秋菊倒是认为儿子此举有些过分。
“都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得给儿子树立个好榜样。”童素薪的丈夫劝诫道。
童天羽冷哼一声,夺门扬长而去。
何秋菊无奈地摇摇头。
“这孩子,着实无礼,我也是管不住啊。小星皓哟,你往后可切莫学你爹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