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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去留(2 / 2)

这顿饭准备了大米干饭和肉罐头汤,加点黄豆味道也还凑合,还让人放了不少的盐,虽然大米是陈米,但并不是碎米,因此在锅里也是有点样子的。

大米和黄豆先焯了一次水,然后放在了笼屉上准备蒸饭和煮粥,先来的都是亲兵的家眷,因为他们离得最近,五十多个人开始做饭速度一下子就提了上来。

趁着这个功夫王源拿着一把强光手电筒看了看衣服,最多的是女装,让他比较难受,主要是女装不仅布料质量差,布料颜色多,而且零零碎碎的小装饰太多了不好处理。

也有男装,男装以黑色、白色、蓝色、绿色等纯色为主,也有花色的,但比较少,而且冬衣比夏衣少,基本上很少有羽绒服、棉衣、毛衣、棉被、蚕丝被、床单、被罩,以内衣、衬衫、T恤、牛仔裤、休闲服等夏装为主。

又看了看塑料那边,塑料有泡沫塑料、打包盒、包装袋、尼龙袋、尼龙绳、用过的一次性手套、机械的塑料外壳、玩具娃娃、塑料瓶和各种废弃的塑料制品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都有。

这里边有利用价值的就是尼龙编织袋、塑料瓶和尼龙绳,编织袋可以用来修筑工事、装粮食,尼龙绳的用处也很多,哪怕是塑料瓶子也可以用来储存淡水,或者是用来当净水器,也是很好的物资,哪怕是什么用都没有,还能用来烧火。

没多一会,离得近的军户就到了校场开始集结,虽然队形还不如小学生,但王源很清楚这些人文化水平连小学生都不如,伙食更是一团糟,常年是饥一顿饿一顿的,训练等同于无,能站好队形那才是怪事呢。

先来的人也发现不对劲了,小旗里的人穿上了铠甲,武库里的武器被整齐的码放在地上,粮食也拿了出来,这代表什么他们很清楚,身在边地的人没有傻子,傻子也很难活到成年,脑子里嗡得响了一声,这是要打仗了。

等到了半个多小时,人才稀稀拉拉的到齐了,这还是边地,要不然没一个多小时到不齐。

“大家都知道了,本官也不必多说什么,闪米特人大军来犯,若是有人想做逃户,某家绝对不留,带着你能带动的粮食再选一把短枪,逃难去吧。”王源没打算强行留下那些想要逃跑的人,给他们带上些干粮和一把短枪也算是自己仁至义尽了。

王源深知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现在最难的问题不在于敌人有多强,而在于怎么把内部的声音统一了。

“怎么回事啊?这不是兴和二年已经议和了吗?”一个老兵有点不敢相信。

“据说是左卫王的于支是个犯官之女,就是她挑唆的。”也有自称消息灵通,实则想象力丰富的人开始造谣。

“不是,我听说是娼妓出身,被卖到草原上的。”也有人反驳。

“那可如何是好啊。”也有人手足无措。

毕竟四十年前本地就造过兵乱,年长的人还记得当时的事情,彼时闪米特人大举入寇,毁茹越口长驱直入,大同境内遍地狼烟,据说当时光大同一地就死了三十多万人,这怎么能不让人害怕呢?到现在荒郊野岭都能找到无人收敛、任凭风水日晒的枯骨。

“我看百户八成是榜上大人物了,要不然怎么能弄来甲胄和这么多的军械粮食呢。”总旗许铁栓人老成精,看这亲兵的十副铁甲很是眼馋,毕竟努尔哈赤发家也不过靠的就是大明赏赐的十三副铁甲罢了。

在古代,一副铁甲的成本可以达到五六十两白银,重甲的成本更是高的吓人,合同工签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也不过七八两银子(注①),一头正值壮年的耕牛也不过是三四十两银子而已。

况且铁甲的制造成本只是小头,维护成本才是大头,每个月都要用桐油清洗,还得用砂纸除锈,老化的零部件还要更换,养一个甲士的成本够养三十个到五十个农奴兵了,毕竟农奴兵还能种地产出呢,甲士则是纯支出一点收入都没有。

过了一会,眼看没有人走,王源继续问:“没人要走吗?”

“路上碰上乱兵怕是更糟。”一个老人一脸悲戚。

“地里还没收呢,明年没粮食吃也得死,早死晚死罢了。”

“一把老骨头也走不了啊。”

确实,乱兵可比流寇可怕,毕竟那是溃败的正规军,武力方面更强,而且也更加的肆无忌惮。

这些人不是不想走,只是他们很清楚留下来活下去的希望更大,起码这里还有的饭吃,要是走了怕是要饿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