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灾的队伍进到灾区后，这里已经有了许多人在发粮食了，但最多也就是发一点清得看见人影的米汤罢了，指着这玩意，就算是不饿死也难。
想要吃更多，就只能用土地、妻儿来换了，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善人，他们来灾区可不是发善心来了，而是发财来了。
这是穷人的灾难，却是人贩子的狂欢，比较有证明的是王源读过的一段历史，那已经是民国年间了，而且是一些歪屁股被吹嘘的黄金时间里的一件事情。
1933年察哈尔大旱，据统计本地女人被卖到外地的多达16万人，这么简单而冰冷的数字背后，是无数挣扎在血海里的普通人。
冯载道按照王源的吩咐，把部队分成了三份，然后支起了粥铺，开始熬粥，虽然也一样不是米饭，但起码吃上这些就饿不死人了。
粥全都只是最便宜的陈粮，起步就是十几年的那种，至于说黄曲霉素致癌，对于灾民来说那纯粹特么扯淡，现在不吃现在就特么得饿死，癌症是养尊处优、饱食终日的现代人才配享受的疾病，古人没有癌症是因为绝大多数古人活不到得癌症的年纪。
其实包括很多老年病都是现代人才有资格享受的，有人说古人没有那么多老年病，那肯定的啊，绝大部分古人不到五十就死球了，肯定没有老年病啊。
人活七十古来稀，可是到了2023年，人均寿命69.5岁，算上那些早早出意外就死了的倒霉蛋，其实人均活70一点都没问题，没有老年病才奇怪。
就拿高血压来说，高血压的前提是长时间摄入大量高油高盐的食物，对于长时间清汤寡水连盐味都没尝过几口的古人来说，能得这个病那是身份的象征。
粥铺没开多久，就有人来问了，这是个男人，大概四十多岁，并不怎么厚实的衣服下是弯曲的脊梁和可见的肋骨。
“真不要钱？”这人问了一句，人饿的时候是不想多说话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一个字都不想。
“看幡，只能女人孩子来取。”煮粥的军士指了指幡。
“明白了。”男人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转身就走了。
期间来了不少人问，可这里只让女人和孩子来取粥，因此这些人都没能取到粥（注），可这些人摇了摇头，显然他们家已经没有女人和孩子了。
过了好半天之后，有两个人拖着一个女人来领粥了，确实是拖着，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力气抬或者背了，只好放在门板上拖着来了。
躺在门板上的女人更加糟糕，整个人瘦成了麻杆，腹部却涨成了一团，还有手脚因为天气原因冻伤而有了浮肿，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整个人看起来除了骨头外并没有其他多余的重量。
她眼睛半睁半闭眼角都是，时不时的眨一下眼，胸部还有些起伏，似乎只有这些证据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几口人？”徐凯看着两个拖着来的人问道。
“七口。”年长一些的男子抢先说道。
“嗯，有瓦罐没有。”徐凯知道他们最多也就只有一个瓦罐用来盛汤了。
“没有。”年长的男子摇了摇头，从胸口掏出一个黑黢黢的木碗来，递了过来，他们只有这个了。
古代之所以有锔锅锔碗的，并不是单纯因为产量稀少，还因为运输不便造成了局部的某些商品的极度短缺，木碗就是这种环境下的产物，木碗不容易摔碎，但容易起霉菌，就会变得黑黢黢的，哪怕是洗的很干净，用不了多长时间也会发黑，何况他们根本就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