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阁司珍看皇后都悻悻的,诚惶诚恐的说出,灯笼是宫外朱衣局那边推荐过来的。
朱衣局,梧国皇商机构,籍入内务府,专司宫内物资采买以及管理运输茶盐等国家支柱产业,目前由刘宛皇后内戚主管。
也就是庆王一党,大多在这个领域。
楚玥目光晃了晃,这才是谢煜的目的,他想要夺庆王的产业,谢煜这波剑走偏锋,胃口太大了。
王德快哭了,别是又要去跑腿去宫外把刘大有找过来。
梧皇脸色讳莫如深,命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去审刘大有。
至于皇后,命她回去闭门思过。
皇后听到这儿,脸色都龟裂了,这案子像是冲她来的。
谢临清摆驾回勤政殿,叫上了谢煜。
其余人各回各家。
楚玥像是很有默契的和他目光交汇上,他唇角勾起一丝如沐春风的微笑,像是在无声告诉她,我会处理好一切,你放心。
风雪初霁,几缕晴光融融照亮他霞清月韵的身影,他面上笑容美好的恍神,楚玥心里升起些怪异的窘迫,谢煜这话说的,像是一个即将远赴战场,耐心安慰糟糠之妻不要担忧,乖乖等他荣勋归家的良人。
徐清毓面色清素,她嫁给谢煜后,从未见他对任何一个女人流露过这种温情包容的表情,感知到早已枯寂的心,蒙昧晃动,喉咙泛起些苦味。
谢烆心神不宁的刚到自己宫殿门口,就被恭候多时的秦嬷嬷请到芙蕖宫。
琴声涟涟,案上新插的白梅消雪,水滴卷进颤动琴弦里,音转清寒。
“母妃。”谢烆每次来这空荡荡的宫殿里都觉得冷。
莲妃衣缕银素,青丝低挽仅簪了支白玉莲花,余发散漫在一侧胸前,浓睫下那双琉璃淡漠的眼眸微抬起,不施粉黛的容颜顷刻流转开艳丽绝色,像是冰雪里一簇微火。
她问了谢烆和卢绘云的事,谢烆只说卢接受了簪子。
莲妃掀翻琴,打了他一巴掌,眼里暴露出扭曲的执念,是她想撮合谢烆和卢绘云,以图尚书令的势力,为日后复辟伊云打下基础。
她在谢烆十四岁时告诉了他,伊家原名娄姓,隐匿百年为商,是伊云皇族后裔,灭国后到现在只有她选秀为妃,生下谢烆,伊家才迫不及待的想要谢烆争皇位。
可谢烆只想日后做个闲散王爷,无心权斗,莲妃劝说不下,为此家族就把他关进祠堂,他依旧不服,就被族里豢养的暗枭拔掉衣服,打了半夜,长辈亲自给他披上新鲜羊皮,重现当年牵羊礼,意在让他记住仇恨耻辱,身边的暗卫都是族里挑选的,那时他十四岁,未免再挨打,只能妥协。
他看着大哥,二哥,三哥为权倾轧不断,你死我亡,这些年表面顺从莲妃,心底却一直抵触。
莲妃说不动他,只能伤心的赶他出去,家族的使命如悬在心上的重锤,脸色像是魔怔了,就算付出一切代价,她也要谢烆改变思想,登上皇位。
勤政殿
燃烧的龙涎香朦胧了室内光线。
谢煜和谢临清相对执棋,表情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