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躺着？难受？”
段亦靠在床头，脑袋还是晕的，“几点了？”
“三点四十八。”宋嘉辛没好气道。
“我手机呢？”段亦扫视着周围，没看见自己的手机。
“屏幕碎了，现在开不了机，我明天去给你换个屏。”宋嘉辛瞧他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心里就来气，“那傻逼往死里打啊！他是不是疯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跑的掉吗！”
段亦垂下眼，动了动胳膊，钻心的疼，“他不往死里打，怎么能赢呢。”
“那你要是死在台上了呢！”
宋嘉辛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红了一片。
段亦抬头看他，愣了一瞬，“不会，我有数，这不是赢了吗。”
宋嘉辛走到了他面前，拉开了他身上的小薄被，“对，你赢了，但你看看你身上的伤，旧的加上新的，你还有一块好肉吗！暑假刚养好的胳膊，你还想再被打骨折吗！”
寂静的黑夜中，只有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段亦安静了好一会儿，他垂着眸子，鸦羽般的睫毛轻颤，脸上挂着彩，原本的戾气散去。
“我这一个月不会再打了。”
宋嘉辛见他这副样子，嗓音放缓了些，“三个月，你再打下去会出事。”
段亦没吭声。
“你这两年打拳拉了不少仇恨，就昨天那个傻逼，一看就是来报仇的。”宋嘉辛尽量心平气和，“阿姨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你也不用这么拼死拼活的打拳了。”
“你该为自己考虑了。”
段亦扯着嘴角笑了下，抬眼看他，“不打了？”
宋嘉辛心里五味杂陈，好半晌才说，“萧槿榆给你发消息了，你看到了吗？”
男生嘴角的笑逐渐僵住，最后消散，嗓音低哑，在静谧的黑夜中带着点说不清的颤意，“没。”
“她等不到你，就给我发消息问你在哪，就在刚刚，三点半。”宋嘉辛低头似是无奈一笑，“我说你在睡觉，没看到她消息，她还不相信。”
“段亦，我都不好意骗她。”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段亦似是呢喃，眼里藏着星星点点的光亮，但抬头的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
“你喜欢萧槿榆。”
宋嘉辛终于看清，语气坚定。
“嗯，我喜欢她。”
段亦嗓音低沉，眉眼突然温和起来，他早该认识到，她早已不是普通同学，普通朋友，她是特殊的存在，是他黯淡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绚烂而又璀璨。
“我就知道。”宋嘉辛哼了一声，“你玩暗恋呢？”
“没有。”
“段亦，像萧槿榆那种女孩，肯定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就你这样，她会接受你吗？”
段亦当然明白，并且很清楚。
“你别忘了，她现在在高二一班，和李明阳一个班。”宋嘉辛突然一笑，“李明阳好像对萧槿榆有意思吧？”
段亦：“所以呢。”
“所以，她可能会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