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鱼，喜欢吗?”
小女孩点头，“喜欢。”
“那我们囡囡以后叫小鱼儿，好不好?”老人将她抱起，眼里尽是慈爱。
“为什么是小鱼儿?”
老人笑笑，开始解释，“因为我们囡囡要像小鱼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每天开开心心的，没有任何烦恼。”
小女孩懵懵懂懂，但还是笑着说好。
“囡囡，小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任何不高兴的事情，只要过了七秒，就会全部忘记。”
“那我要是忘记了阿公，该怎么办?”
老人想了想，笑着说，“那我们小鱼儿要天天来见阿公，这样，就不会忘记阿公了。”
“好！”
轰隆隆——
一记响雷随之响起，大雨落下，不一会儿，地面便潮湿一片。
“我不想回青烟，妈妈，我要和阿公在一起。”
小女孩哭的梨花带雨，浑身冰冷一片。
“小鱼儿，爸爸来接我们了，我们该回去了。”易橙蹲下，和她平视，“我们过年还会再回北溪。”
“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
易橙的耐心全然耗尽，她拉起她的手，就要把她往车里拽。
老人从里屋追了出来，“小橙，小橙，你别伤到孩子了，雨下的那么大，过两天再走也不迟啊。”
易橙不闻不问，她使劲拍打车窗玻璃，让驾驶座的萧井赶快下车。
男人解了安全带，撑着伞从易橙手里牵过小女孩，动作有些粗鲁。
“我不要！我要阿公！”小女孩眼泪落下，扯着嗓子大喊，“放开！我要阿公！我要阿公！”
男人不耐烦，厉声喝道，“闭嘴！”
老人不顾大雨快步走上前，从他手中牵过小女孩，轻声哄道，“小鱼儿不哭，不哭，阿公在这儿，在这儿，阿公会一直在北溪等你回来的。”
“可我不想回青烟，我想一直待在这儿。”
闻言，老人的心被狠狠揪了下，眼中闪过泪花，“小鱼儿乖，要听妈妈的话，好吗？”
易橙不想再耽误时间，打开车门后，将萧槿榆半推半就塞进了后座。
“小橙，别这样对孩子，她不是个物品，你能不能好好听一听她说的话。”
“爸，你在教训我吗？”易橙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终于看清老人，“我现在这样，都是和妈学的，她做不到尊重我，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做不到温声细语，做不到爱我，你又凭什么要求我这样做！”
老人哑口无言，北溪的冬天并不冷，可那天他却置身于冰窟。
“爸，我现在这样，都是拜你们所赐！”
说完这句话，易橙便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阿公！阿公！”
小女孩拍打着车窗玻璃，哭的撕心裂肺，却看见老人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她再也看不见老人。
“阿公。”
萧槿榆睁开了眼，头顶的水晶吊灯好亮，好亮，模糊间，他好像又看见阿公朝她张开双臂的模样。
可是这次，她再也听不到那句“小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