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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的眼泪都被预支了(1 / 2)

晚上的时候,我们在一起聊天,基本是她们在聊,我在听。聊了一阵,我说我困了,叫她们回去,上了一天班,也是很累的了,叶紫和默默没说什么只说叫我快睡,等我睡着了她们就走,念渝死活不放心说要留下来,最后在我的极力拒绝和多个眼色中妥协了。

我闭上眼睛,假装入睡。她们轻声呼唤我的名字,见我没反应,就关掉房间里的灯,轻轻地走了出去,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回应在我的脑海里。

这一次黑暗里的我并没有因着这份黑暗而感到有丝毫的害怕,相反的,我因为这黑暗变得放肆起来。泪水像是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我需要空间来消化那个我至今都还在怀疑的消息,我摸摸我的心脏,它正在拼命地跳动,活跃得就快要蹦出我的身体了。枕头上湿漉漉的,都快要挤出水来了。

我都不明白小小的脑袋里为何可以流出这么多液体,平时不哭的时候这些东西难道都在里面储存着了吗,它们的积存就为了我的这一刻?

我坐起来,抱着头,尽量不让自己晕过去。我一遍一遍警告自己,我必须保持清醒,不管我的生命还有十年还是五年,亦或是几个月,我都要在这最后的岁月里做出一点事情来,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儿。

我不想让我的消失消得那么纯粹,消得像是真的消失了一样。

这一周还有两天,短短的五天,就否定了我的心脏,判了我死刑。坚强与脆弱就隔着一层纱,就像彼岸花,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

我自以为无坚不摧的内心被那张无情的诊断书摧毁了。

我的心也可以这么脆弱,余下的时间里我还能再相信自己吗?

早上阳光很好,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我的眼睛有些刺痛,闭上眼睛,不敢去迎接它的光芒。查房的护士帮我量了体温,测了血压,还帮我拉开了窗帘。做完这些,她才出声,她说,“颂型,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那个笑得像天使一样的面孔,我又惊又喜,“老大,怎么是你?你不是还在袁家岗学习了嘛?你是为我而来的吗?”

她是黎嘉文,我高中的同学,不过只在一起读了一年,她是高考落榜后插在我们班的复读生。在我和默默闹矛盾的那段时间,是她耐心地开导了我,自此关系变得很好。

我叫她“老大”,也在心里真心把她当姐姐一样看待。高中毕业后,我们再也没见过,今天在这个地方碰到,着实让我混沌的心顿时开阔了不少。

她把枕头竖着放在床头,扶我靠在上面,满脸怜爱地看着我,“都这样了还这么爱开玩笑。我昨天报到的,今天正式上班。你怎么样啊,还好吧?早上在本子上看到你的名字,我都吓死了。”

我瘪瘪嘴,“吓死了还在这里,我看到的是鬼魂哦,难道我已经升天啦?”

“别贫了,你的体温、血压正常,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出去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饮食方面也要控制好,先把胃溃疡治好,然后、、、”

我打断她,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心衰竭的字眼,我也不想她说得那么艰难,我扯着她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今天就想出院,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趁现在身体还过得去,我要在家多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