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仲华！你承诺过今生既纳我为妾，就不会娶妻。”月娘眼中笑容转而悲凉，泪水滚落，场景切换，苏晚这次是在别院房间里，菱花窗格外的柿子树，叶落枝枯，飞雪堆积。
成婚后一年，顾仲华就像是变了个人，不仅辱骂冷落她，还有了别的女人。
啪！响亮的巴掌声扇的月娘承受不住，摔到地上，红着眼泪流不止的盯着顾仲华。
“赵月娘，你一个戏子能进我顾府大门，已经是最大的荣幸，淑兰是大家闺秀，和顾家门当户对，只有她才有资格做我的妻子。”他声音沙哑，满脸温和的牵着身旁文静秀丽的女子。
苏晚看顾仲华脸上是高兴的，可眼底无光没有喜气，像是有隐情。
月娘苍白的手指抚上左脸滚烫红肿的掌印，凝视着两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她泪花闪动，他们才该是会举案齐眉的夫妻，大雪像是压着她的心，又窒又痛，抓着凉透的桌脚，缓慢爬起来，看着顾仲华无情的样子，泪水凝结，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呜咽：“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你嫌弃我的身份，为何赵府抄家后，我沦为贱籍，你还要来招惹。”
顾仲华冷笑，“开始我是可怜你，送花写诗，包场子买礼物想方设法追求你，爹娘阻扰，外人嘲讽，我也纳你为妾，安置在这别院里，你整日在我面前讨好卖乖，耍小脾气，我受够了你逢人做戏的戏子做派，我要的是一个知书达理，识大体的妻子。”
月娘眼中微光消散，空洞洞的黯淡，心都像是被击碎的剧烈刺痛着，落败戏楼，她清楚身份才慢慢被他不厌其烦的示好打动，她爱极了顾仲华，才会在乎他一切的喜怒哀乐，毫无顾忌的相处，真情实意却被当成做戏，她声音里哀怒无尽：“昨日良辰，皆为虚妄，顾仲华，你让我活成了一个笑话，缘分错结，那就彼此放过吧。”
顾仲华表情冷淡从袖头里丢出一纸休书，“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我是你的妾，你只管发落。”她说的决绝，转身背影凄凉的走入漫天飞雪中。
顾仲华看她走远，捂着心口，满面凄伤，“月娘，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他陡然喷出一口鲜血。
淑兰扶着他坐下，眼里也涌起了泪：“仲华，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虚弱的看向她道：“淑兰，谢谢你陪我演了这出戏，我知她爱我，可我得了痨病，给不了她未来，只有这样伤害她，她才会死心离开。”
苏晚猜测，那红盖头大概是月娘的残念，附体傅浔的只是她操纵的一般的阴气，本体是黑雾林中的红煞，说明她是横死在那里，可一封休书不至于让她生出足以困在黑雾林的强大怨念。
她想起了那首诗，月娘怨气的源头是在新婚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