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兵丁来到车旁,搜寻一圈,却什么也没找到。
瘦小男子收剑入鞘,白眼道:“就知道是听错了,才刚刚入夜,又离大营不远,哪来的狼?”
魁梧男子也收起了剑,闷声道:“没有最好,把剩下的尸体也卸下来吧,早干完早回营。”
木板车上连带程禾还有四具“尸体”。两个兵丁解了麻绳,一人一边将最上面的程禾捞起来,拖下了车。
他们动作粗鲁,程禾本来就头晕,这一下更是晕得想吐。
她没忍住呕了一声。
两个兵丁愣了一下,随即如同见鬼一般撒手窜开。
“神哎!诈尸了!”
程禾屁股着地,顾不上疼,翻身便呕。
尽管胃里翻江倒海,但许是这身子许久没有进食,她只吐出几滩水。
两个兵丁远远看着她,惊疑不定。
程禾看清了自己穿来的这具身体。及腰长的头发,又糙又瘦的手掌,只有微微曲线起伏的胸。
这是个常年劳作的少女,最多只有十六、七岁,细瘦又虚弱。
好,开局条件就已经很差了。
程禾想爬起来,但是浑身僵硬,竟是一时动弹不了。
两个兵丁在不远处试探着交谈:
“她……她是人是鬼?是不是你装车的时候搞混了,她没死?”瘦高男子道。
魁梧男子人高马大,但此时脸色煞白,看着比瘦高男子更加害怕。
他颤声道:“没…我没搞混,她是傍晚扎营的时候死的,我摸过了脉,确实死了啊!”
“死人怎么还会动?一定是你弄错了!”瘦高男子啐了同伴一口。如此结论让他的恐惧消减许多,他收了刀,没好气道:“既然没死,带回去吧,这几日俘虏死得太多,上面都挨骂了。”
俘虏?程禾听到了这两个字,抬起了头。
瘦高男子走向程禾。魁梧男子原地不动,喃喃自语:“不对啊,我确认过,她肯定死了。”他抬头看向夜空。天幕如一块暗蓝色的琉璃,璀璨星河镶嵌其中。星河簇拥着圆月,那月亮硕大而明亮,月轮边缘有一圈似有若无的幽蓝色,神秘且神圣。
“狗…狗沫”魁梧男子叫道:“今日是望日,滢国人都说,月神会在每月望日的夜晚架着鸾车巡视天下,那时还未去往幽都的魂魄,若是有幸见到月神真颜,就能重获新生。”
月神?竖耳听着的程禾惊讶了。哪个朝代有月神信仰?滢国又是哪里的国家?
瘦高男子狗沫闻言站住了脚,有些惊疑。
魁梧男子向程禾的方向努努嘴,小声道:“她是滢国人,不会是得到了月神赐福……”
“不会!”那狗沫听到这话反而不惊疑了,断然道:“这女娘只是个庶民,又不是王族,月神哪里会降福于她?”他补充,语气颇有些恨恨:“只有王室或者贵族血脉才有神力,你我,还有她这样的泥腿子妄想什么?肯定是你弄错了!”
魁梧男子不说话了。
狗沫坏了心情,大步走到程禾面前,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滢国的小贱奴,装神弄鬼的想吓唬谁?乖乖跟老子回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