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看她，又看向远处空地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没再说话。
半个时辰后，程川落败归来，但是寅犬脸上也添了伤。
寅犬啧啧称奇，对程川道：“你这小子倒是比你阿姊能打多了，怎么练的？”
程川不语，专注疗伤。
当日的夕食让程禾惊讶。没想到辰羊蒸煮煎炸都不行，烧烤还可以，烤出来的兔子肉很香。
日将落下时，程川收到讯息，提醒程禾：“子汀他们到了，就在下游芦苇荡那边。”
程禾赶忙起身，和岁安说了声，要一起过去打声招呼。
但是，岁安可以不盯着程川，不可能不盯程禾。
“可以让你的朋友过来，或者我走一趟，陪你过去看看。”岁安道。
这话说得客气，但是程禾左右为难。
子汀毕竟是修灵者。修灵者在贵族面前露脸，不太安全。
程禾犹豫片刻，坐了回去。
“我不去了，你代我向他们问好。”程禾道。
她将装着大部分灵药灵武的蛇皮背囊给程川：“你去吧，上山千万小心，有事及时联络。”
程川牵马走了，程禾走出几步，目送他远去。
她心中担忧程川安危，又有些遗憾没能去见一见子汀和那个孩子。
程川告诉她，子汀将扈昌和那个孩子都带来了，因为扈昌的腿不能长时间离开她的护理，那孩子的身子也靠着子汀调养。
那一行人除了子汀之外，其余人都会在山脚的小村庄等待。
上山最多三日，他们是能等的。
程禾重新坐下，看向岁安：“公子，如果我阿弟在山上遇到危险，您能放我去找他吗？”
“就你？绣山上有凶猛的异兽，你这样的，去了还不是异兽一口的事。”寅犬嗤道。
程禾闻言一怔：“什么凶猛异兽？”
绣山山高林深，既然长有灵植，自然是有异兽的，但是没听说有什么出名，且凶猛的异兽啊。
“我也是两月前路过的时候听说的，那边山下有几个村庄，村庄的闾长们一同向附近城池里的神庙上报，说是，有个浑身金光，状若巨熊的猛兽，总是下山吃人，甚至屠了一个离山脚最近的小村。”寅犬咂咂嘴：“浑身金光、体型巨大，还丝毫不怕猎户的弓箭，听起来是异兽无疑了。”
程禾站起身就想往马上爬。
她得把程川追回来，这山不上也成！
但是不等岁安拽住她，她自己又顿住脚。
上山寻药的事是早就答应子汀的，现在人家拖家带口走到这儿了，又临时变卦？
这一趟要寻的灵药关系着一个人的腿和一个孩子的命，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
以她对程川的了解，就算知道这山上有厉害的异兽，程川也不会退缩，而是会做更精细的计划，更全面的准备。
想到这里，程禾掏出骨片，尽量用最精简的语言，描述了山上有异兽的事。
很快收到回应，一个字：“知。”
果然是不打算退缩的。
程禾心思沉沉，安静地看着夕阳余晖彻底沉入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