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程川学了鬼步，在这种轻身功夫方面，她比程川学得更快，用得更好。
乌沉沉的壮汉群中，粉色纤影忽闪不停，骨刀时不时飞起，在她灵力牵引之下，割喉斩臂。
鲜血一层一层浇在身上，黏腻恶臭，遮挡视线和感官。
有人抓住了她受伤的那条胳膊，力道极重，她疼得钻心，脚下一滞。
一把铜剑捅向她的腹部，她勉力扭开腰肢，腰侧被划出一道血口。
又有人抓住她另一条胳膊，她掌心凝聚火灵力，回握那人臂膀，将那人烫得一个激灵，嚎叫着放手。
程禾使出“灵刃”，一掌削下握住自己伤臂之人的手腕。
短短几个交锋，十来个兵丁倒下了。
那三阶神裔震惊。
这是，妇孺……吗？
子汀和远处也在拼杀的扈昌都被她的悍勇惊住了。
但仍有几个兵丁绕过程禾，冲向子汀。
子汀亦有鬼步可以躲避攻击，她忍痛，放出仅剩的几只蛊虫。
两个兵丁被蛊虫缠住，七窍流血，仍有三个向她攻击。
子汀护着孩子，只有一只手能用，勉力杀死其中一个，却是难以抵挡剩下两个。
扈昌拖着条断腿，灵力完全耗尽，仍杀了四五个兵丁，弯弯不离他左右，也是发了狠，拼命护住他后背。
程禾浑身浴血，看到两个兵丁在围攻子汀，其中一人抓住了襁褓，她奋力前扑，两只手抓住那两个兵丁的腰带，往后猛力一扯。
骨刀飞旋一圈，插入其中一个兵丁的后心，程禾拽住另一兵丁的甲胄，抡了半圈，以他的身体挡住身后飞来的斧头。
血扑了她满脸，她力竭了，站在尸体之上，摇摇晃晃。
她血红的视线向前，看到还有兵丁，还未杀完。
多少个？十几个吗？
她握不住刀了。
最后一拨兵丁有些被吓到，但是见她摇摇欲坠，倒底鼓起了勇气，蜂拥上来。
苦战之中的程川看一眼那边情形，心胆欲裂。
他扔出怀中最后一颗糖：“出来！杀人！否则再也没有糖！”
金色糖块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坠落血泊之中。
远远隐在林中，不敢冒头的狕兽，瞪眼看着那颗要被脏血淹没的糖。
好大一颗糖。
这是它见过的最大的一颗。
人类的脏脚要踩到它了！
狕兽焦躁地甩了下尾巴，终于没能忍住扑了出去。
它一口叼住那颗金糖，被那外层包裹的血的味道恶心到了，愤怒地吼了一声。
混战中的一个兵丁身子往它这里倾斜过来，它轻盈避开，一口咬断了那兵丁的喉咙。
这巨兽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惊住了，兵丁们纷纷转身。
杀人吗？杀掉这些人就有糖吃吗？
狕兽想着，身形如风飞窜，一口咬死一个。
它不爱吃人，更讨厌人血，它只咬破他们的喉咙，绝不多啃一口。
让人眼花缭乱的几个飞跃和扑击之后，所有的兵丁都倒下了，地上尸体满满铺了一层。
狕兽站在尸体小山上，凑近闻了闻脱力跪倒的程禾。
她身上全是血味，恶心，但是，隐约有糖的味道。
“糖，它喜欢吃糖。”子汀满身冷汗，后怕不已，她颤声道。
程禾这件衣服的暗袋里确实还有两颗糖，她累瘫的大脑无法思索这豹子哪里来的，为什么喜欢吃糖。
她麻木地从怀中掏出那两颗糖，往前一递。
狕兽的尾巴雀跃地翘起，它伸出舌头，舔上程禾的手心，卷走金糖。
程禾麻木地摸了摸它的头：“乖。”
她身后子汀倒吸一口凉气。
面对上古异兽，就这么胆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