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终止于一场车祸。
程意菲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飘荡了多久，直到手心传来一阵酥酥的响动。
下意识抬手，手指熟练地对着手机屏那么一划。
世界安静了下来。
她微微睁开眼，眼前还有些眩晕。
缓了好几秒。
她才发现自己靠墙坐在个角落里，旁边小茶几上的台灯还亮着，茶几底下倒着三只酒瓶，其中一瓶酒似乎洒了一半，将浅米色地毯染成暗红，视线顺着酒瓶口的方向看去，地上有十几颗白色小药片。
“嗡——”
“嗡——”
手机又响起来。
她急忙摁下闹钟关闭按钮。
整个人彻底清醒。
现在是凌晨4点5分。
某酒店高级套房里，光是沙发和按摩椅附近，躺着七八个，从她的角度，可以看见敞开着的浴室，浴缸里还睡着两个。
她身上只穿着套纯白内衣。
她看了眼手机，看见屏幕上自己的照片，随后，用手撑着墙壁站起来，捡起边上沙发背后的手提包和一件黑衬衫，套上酒店一次性拖鞋，迅速逃离这个地方。
好不容易走到门边。
有个抱着空酒瓶的短发年轻女生，女生半眯眼，嘴里发出些碎碎念，她对着程意菲晃了晃手中的瓶子，把暗红的液体倒在自己雪白的躯体上。
程意菲强忍着不适，把女生挪开了些，打开了条门缝，正要侧身挤出去，女生的声音飘进耳朵里。
“菲菲，再给我带瓶酒上来，要贵的……不喝白不喝，呵呵，呵呵呵……”
她赶紧关上房门。
女生的笑声依旧在耳畔回响，一直伴随到她走到电梯口。
她感觉自己双腿发软，走路踉跄，仿佛随时都会摔倒，更糟糕的是肿胀的脑子，记忆像浪潮一般席卷而来。
瞬间，足以将整个人吞没。
当她按下电梯“下行”按钮，这才注意到金属面板上映出的那个人。
她们不光名字一样，连长相都一模一样。
她应该是穿越到平行世界，进入另一个自己的身体里。
不过，时间过于短暂，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情况，还来不及读取整个记忆，在她恍惚的愣神里，电梯停留在89层。
她倚靠在电梯右侧，离楼层按键最近的地方。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搞清楚记忆，而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先前的慌乱中，她只找到一件勉强遮住大腿上部的黑衬衫，好在现在是凌晨。
“叮咚——”
清脆一声，电梯门打开。
一个醉醺醺的胖子扶着另一个胖子，他打了个酒嗝，跟人挥手：“黄，黄总，小弟就送您到这里，您，一路走好！”
穿花衬衫的胖子走进电梯，回敬一个酒嗝：“小老弟，咱们，明日再战！不醉不……”
电梯门已经合上。
胖子瞥一眼旁边一直摁住“关门”按钮的小妹：“老妹，你这不礼貌，哥哥我还没说完，你。”
胖子忽然一愣。
他向后退了两步，背靠电梯壁，看了好几眼，挪到电梯一角，与那人呈对角线的位置。
慢慢蹲下。
假装系皮鞋上本不存在的鞋带，一边虚眼打量那洁白的双腿。
按照他的经验来看，又长，又直，还如此纤细，八成是超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