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宁抬起头来。
他皱着眉，一边眉高，一边眉低。
“其实，我们做朋友就挺好。”
“你很好，各方面都很好，阳光开朗，细致体贴，只是，我觉得少了点那种感觉，怦然心动的感觉。”
“要说抱歉的是人我，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
语速平缓。
尽量展现出自己的坦诚和真挚。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她真带着歉意。
以客观角度来说，高建宁确实是一名优质男性，不管放在哪个地方，他一定是“抢手货”。
残忍现实一些，论双方的条件来说，在婚恋市场上，像她这样的处于劣势，没有家庭背景，没有经济实力，没有学历好工作，反而有个小挂件。
她要是去专门的相亲会所，相亲顾问会收她一大笔钱。
也就是陈欣的那句话，打动了她。
一个多月来，他们有过几次接触，那种“触电”的心动，她却感受不到。
听见程意菲所说的话。
高建宁一下子握紧了手。
怎么回事？
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尽管只有几次接触，但都是很愉快的经历，他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
难道。
心里冒出一个危险的念头。
“我……菲菲，我……”
几次欲言又止。
他的额头出了细细一层汗。
反观程意菲，她像是下了决心，而非单纯的试探。
高建宁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菲菲，我跟高盈莹真没什么！”
程意菲脸上笑容僵住。
此时的内心是——黑人问号脸？
高盈莹？
脑海里迅速回放。
画面来到那晚吃饭后去看电影，因为高盈莹所住位置跟他们在同一个方向，高建宁在送了她之后，再送高盈莹回去。
那是他们第一次独处的时间。
之后……
她不动声色问道：“那拍照，她给你拍的？”
说完，略微低头。
做出一副有几分钱的难受模样。
“菲菲，那天我送她回去，才知道她是DQ艺术大学的学生，我们两所学校都在一个街区，就多聊了一些。”
“我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对我来说，绘画太安静，后面就放弃了。”
“在她的鼓励下，我完成了那幅作品。”
“我才知道绘画可以让我感觉到一种宁静，很特别的体验，菲菲，我跟她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其他事情，你要相信我。”
她点点头：“我相信你。”
“菲菲。”高建宁伸出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菲菲，你别生气。”
她没有把手抽回来。
反过来，握住他的手。
她认真说道：“建宁，你刚才提到绘画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一种我没见过的神情，温柔的，宁静的，这可能是你内心的柔情，除了运动，你也可以尝试一下绘画，跟高盈莹交流也是一件美好的体验。”
高建宁抽回手。
他不敢去看对面那人的眼睛。
只因她说的是事实。
前几天，朦朦胧胧的感觉，被瞬间戳破，让他有一种被揭穿，甚至是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的感觉。
内疚。
惭愧。
一点点将他吞噬。
他该怎么办？
“建宁？我……”
停顿了一会儿，直到高建宁重新抬起头来。
“菲菲，你骂我几句，我背叛了你。”